有空。”
韓蒙把頭微微偏過去,沒理會田念。
“濛濛。”田念靠近,語氣溫柔,“過年咱們出國玩吧,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馬爾地夫好不好?”
“俗。”韓蒙伸出手,手心朝上,“還給我。”
“你真去啊?”
韓蒙收回了請帖放進了床頭櫃,有氣無力的說:“他畢竟是我親哥,我哥的大日子我能不去?”
“……你還知道他是你親哥。”田念聲音不大,話裡全是不滿的調調。韓蒙出神的看了他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回神之後低頭笑了笑,“他終歸是我哥哥。”
田念看他沒什麼精神,也不知道他這一天都在幹嘛。自從出院之後,他算是好吃好喝的養著韓蒙,可也不見養的圓潤了,看著總是很蒼白。冬天裡犯懶,韓蒙每天都沒精神也懶得動,就像冬眠的動物,田念倒省心,省的他沒事兒老出去瞎折騰。
他捋了一下韓蒙的頭髮,手卻被拍開。
“別摸我頭。”韓蒙懶洋洋的趴在床上,“頭髮都快掉光了,越摸越掉。”
田念看他這樣輕飄飄的說話,心裡喜歡得緊,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低聲說:“上次在醫院,醫生都跟你說什麼了?”
“不是告訴你了麼。”
“真的?”
“比真心還真,行了吧。”
田念心裡一動,不知道哪兒的一股暖流頓時縈繞心頭,“你平白無故的暈倒,真的只是貧血營養不良?那按理說這段時間也該補回來了啊,怎麼連個肉都不長,看著氣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可能是你心理作用吧。”韓蒙白了田念一眼,這話題他不想聊,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我餓了,晚上吃什麼?”
“哎喲!”田念連忙起身往外面走,“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帶了你最喜歡的香芋扣排骨,這會兒可能都涼了吧,我去熱下。”
韓蒙看著田念嘮嘮叨叨的離開,不自覺的又想發呆。
他想,也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最近經常習慣性發呆,也不怎麼能控制的了注意力。想想那天醫生對自己說的話,為什麼當時那麼坦然,可後來就越來越害怕呢?他低下頭,腦子裡的一些片段來回播放,可總也抓不住重點。這段時間韓蒙想了好多東西,想他的感情,想他的人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來驗證他的選擇,他像是站在若干分叉口的盲人,不知道該往哪兒走,自己也看不見。
豁然開朗往往是一瞬間的釋然,而在此之前,誰也不知道要經受多少摧殘和折磨。
他又拿出了那張請帖,視線在那幾行字上掃了幾回,最終落在了日期上。
“都過去吧,都過去吧……等都過去了,就重新開始。”
春節越來越近,電視網路上都是關於春晚的訊息,看了這麼多年,總說它不好,可若是真沒了,卻又覺得這一年到頭終究是少了點什麼。對於中國人而言,忙碌的一年終於過去,又是團圓的日子。
李春雷是個有點老派的人,工作性質和內容導致他經常研究一些在別人眼中都是老古董的東西。平日裡看著一副混不吝,可骨子裡還是講究的。
早幾天他的一個朋友送了幾幅手書的春聯給他,他就派發給了狐朋狗友,叫陳妍見著了,也硬是討走了兩幅。她不懂這些門門道道,只是看著新奇好玩,李春雷不忍心糟蹋東西,就給她講了一些,料想殺雞燉肉包餃子對陳妍來說簡直天方夜譚,就告訴她二十五掃房,春聯二十九再貼,陳妍都一一記住了。
這段時間商曄很少回來,陳妍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家,二十五那天大掃除了一番,收拾乾淨了就覺得房子大了更空曠,她想找韓蒙玩,可想到田念那張低氣壓的臉,也就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