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你去查好了!”張切切呼道:“我們彷彿從鬼門關逃出來,才不願再墜地獄一趟。”
羅白乃帶點輕蔑的意思:“你們就這樣回來了?”
“還沒那麼輕易哪,”張切切道:“我們急急地走,到了‘鬼門關’,還是出了事。”
無情又蹩了蹩眉:“鬼門關?”
“對。”綺夢下頷略往上抬,用指尖遙指疑神峰細窄的一處,說,“那地方就是‘鬼門關’。你在這兒望去不覺如何,但行到彼處,左為峭壁,下路絕崖,小道狹厭,僅可容足尖蹈行,而且一路尖石林立,怪巖鱗峋,一旦滑落失足,斷無生理。更可怕的是有一段路,下為斷壑深谷,卻有一道獨木橋通往山上,不知為何人所建,經年累月,橋僅狹容單足,蒼苔繞木,腐朽多處,偏又不知何故,該處常年都瀰漫著不知是塵埃還是妖霧,踏足均看不清楚。不管上峰下山,那兒都是必經之地,我們上來的時候,經過該地,也得非常小心,好不容易才險險渡過。”
無情仰首看了一會兒,用手指指虛空處:“就在那兒?”
綺夢也用手虛點了點,“便在那兒。”
迎著晨光一照,綺夢的食指尖細,非常秀氣,帶點敏感的美,肌膚雖蒼白一片,但在和煦的陽光中,隱隱可見血色絆紅,就在光潔柔嫩的面板之內,隨著心脈滾動。
只聽聶青微唉了一聲,眾人看去,他鼻端淌下了兩行血。
鮮血。
何梵大吃一驚:“你怎麼了?”
無情反而眼有喜意:“他流的血已經完全轉紅了。”
——血轉紅,毒便漸消,看起來,聶青的精神好多了,他下巴的鬍子,又恢復快速成長,甚至可以略聞裂帛之聲。
能生長,就是活著。
在成長,便充滿了生機。
聽無情這樣說,大家才比較寬心。
何梵心底善良,初有點擔憂:“可是,他在滴血呀。”
無情道:“他流這血,不是壞事。”他眼角彷彿有點笑意。
聶青仍是臉青青的,但眼裡也似乎有了笑意:“大捕頭當真知我心意。”
他已可以發聲了,說話已能一氣呵成,不過語音依然尖銳難聽,像只吊死鬼在吱聲啃骨髓。
無情在俯視探望老魚和小余,並在他們耳畔細聲說話。
羅白乃則追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是那種聽故事若未聽到結局就絕對放不下來的那種人。
“我們一行四人,匆匆跑下山來。”綺夢說到這裡,忽然笑了一笑,笑意裡浮現了自嘲、譏消之意,“其實,與其說匆匆,不如說是連跌帶撞,邊跑邊怕,一路翻滾摸索,狼狽下山。”
她微笑說:“這才是真實的寫照。”
習玫紅瞪大了杏目,道:“但還是平安下山了嗎?”
“不。”綺夢眉字間又升起了那一抹哀怨之色,“我們過不了鬼門關。”
2.鬼關門
“鬼門關?”
“對,”張切切猶有餘悸,“鬼已關了門。”
“怎麼說?”
“鬼門關是一條由兩支木頭組成的獨木橋,橫跨了‘疑神峰’和‘古巖關’,上下山的路有很多條,但都一定得經過這一道橋。正如假若要從疑神峰背面翻落越過邊塞的話,一定要經過一處刀形的棧道,叫做‘羊關道’。”張切切約略介紹了一下這要害,“我們在慌張中亂跑亂撞,好不容易才摸索到下山的路,但天色已近黃昏,人暮奇速,彷彿快平時三五倍。”
“是時間過得特別快嗎?”
“不,是太陽下山特別速。”
“怎會這樣子?”習玫紅詫異不信,“難道峰上,山下是兩個世界嗎?”
“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