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以辟邪。
可是,廟門前貼的,卻不是他們兩位!
廟門前確有兩幅畫:
兩個人。
不。
應該是:
一個美女。
一副骷髏。
——這是什麼門神門
這算是哪門子的門神!
美人很妖麗,在!日黃的畫紙中,以及殘陽的映照下,一種人骨的嬌燒幾乎立即消融了大家的騰騰殺氣。
那美人美得令人有點眼熟。
像夢裡見過?
還是似依稀昔日曾遇?
一時分不清楚。
但美人的對面,是骷髏。
一具白骨。
奇的是,這白骨人人見了,也有點熟捻:
人人的長相面貌,都有差異。
但支撐著整個肉身的骨骼,都一樣。
人死之後,皮肉腐蝕,剩下在黃土中的,也不過是白骨一副。
眼前就是這樣:
最美麗的女子。
還有一副白骨。
看去好像很突兀。
但細品卻又和諧。
美麗和死。
紅粉與骷髏。
——誰說這不是一體兩面?
習玫紅拔刀掠近廟門,指著門畫,刀尖微微顫抖著,看來,她不只是怕,而且生氣:
“啊,什麼意思!?”
眾人這才發現:
畫裡的女子,居然有點像她!
門裡傳來一陣詭異低迷的聲音。
那是竊笑聲?細語聲?還是娥著牙在啃齧著棺材的聲音?
聲音非常詭怪——就像悶在一口淤泥封著的甕裡發出來似的。
習玫紅再也沉不住氣,一刀砍開了門,加上一腳,叱道:“裝什麼神,弄什麼鬼!本小姐要你即刻現形!出來!”
她這下可是連人帶刀,長空掠起,一腳蹋門,攻了進去。
無情想要喝止,已來不及。
習玫紅這樣,實在有點衝動。
她衝動是有理由的:
人衝動通常都是因為憤怒和駭怕。
——那廟門畫像,的確很像她。
一個豔的,媚的,嬌燒全在欲開時的她。
畫中人可能不比習玫紅更美,但一定比她更妖燒。
可是畫像的對面是骷髏。
一副白森森的骨頭。
如果畫像裡的是習玫紅,她面對的,就是白骨。
也就是死。
這也難怪習玫紅憤怒了:
這兩幅畫,是明著挑她。
所以習玫紅挺刀就闖了進去。
——也許,她更真實,迫切地感覺不是生氣,而是害怕。
因為害怕,所以她更立意要面對,且矢志要馬上,立即去面對!
無情喊了一聲:“慢著!”
聶青也叫了出聲:“等等——”
可是習玫紅沒有慢下來。
她更加沒有等。
她剛剛還準備說要走,跟白可兒和陳日月還擬找無情商議往回走,忽然,因為看見門上的畫,一切都改變了。
她拔刀。
飛身越過廟前的香爐。
還有殘破的石階。
踢開了廟門,闖了進去。
無情,聶青欲攔不及,兩人對望了一眼:她是不是有點急躁得過了分?
可是,這時已不能想。也不能管那麼多了!
無情催動輪椅,聶青緊躡而上。
他們都不想要習玫紅落單。
他們都是一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