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龍將報告拿到白書記那裡,心裡忐忑不安,心想,這麼大的事自己就這麼定了,妥嗎?那知道他一將報告交上去,白書記就簽字同意,原來,蒙軍老頭兒十分熟悉官場規則,在郝大龍開展工作的同時,他自己又找白書記哭訴了自己不幸遭遇,白書記正想找郝大龍催辦呢!
白書記簽了字,郝大龍就交給廠辦公室打字員打字,將檔案油印出來,送到市委宣傳部,幹部處長立刻就寫了個“准予備案”四個大字,郝大龍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既然市委宣傳部備了案,蒙軍的案子就可以正式平反了。從市委宣傳部回來,郝大龍與沈英來到廠技校,在職工大會上宣佈了廠黨委為蒙軍“反革命小集團”分子平反昭雪的決定,職工們熱烈鼓掌,技校黨總支書記讓蒙軍上去講幾句話,老頭手持寫好的講話稿,激動地邊哭邊念。一樁莫名其妙又久拖不決的案子終於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從廠技校回到廠裡,郝大龍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維修車間團支部書記小蒙打來的,她問郝大龍幾點下班?還說一會兒將爸爸送他的炕琴櫃送到他家去。郝大龍就奇怪:“小蒙,你爸爸,你爸爸是誰?他送我炕琴櫃幹什麼?”
“傻子,你真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我哪兒知道?”
“他就是蒙軍啊!”
“啊?蒙軍是你爸?”郝大龍一下子楞住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就是故意不告訴你。考驗考驗你能不能秉公辦事?”小蒙說完,嘻嘻地笑了起來。
“怎麼樣?我還能經住考驗吧?”郝大龍得意洋洋地問她。
“當然很好啦!一百分!”小蒙在電話裡誇獎了他,還悄悄弄出了幾下親吻咂舌的聲音。
郝大龍回到家裡,崔鳳已經做好了晚飯,郝大龍本來不讓她做飯了,可是她說這樣可以活動活動,堅持做飯。兩個人剛在炕上放了飯桌要吃飯,就聽到隔壁芳子喊叫:“大龍哥,來客人了!”郝大龍就連忙往院落門口跑去,一看,是小蒙和愛人周軒兩個。小蒙騎了腳踏車,周軒則蹬了一輛“倒騎驢”,上面裝載了郝大龍夢寐以求的嶄新的炕琴櫃。
郝大龍熱情地與他們夫妻打了招呼,周軒就與郝大龍一起將炕琴櫃搬起來,慢慢在向屋子裡送。
放到炕梢上,一股清香的油漆味兒傳遍了屋子。崔鳳感動地告訴小蒙,搬家之後就盼望買個炕琴櫃,可是跑了多少家商店也沒有貨,今天總算是有了一件像樣的傢俱。謝謝你們了!
“別謝我,是我爸爸送的。”說著,小蒙掏出了一張紙條,交給了郝大龍。
紙條上的字是蒙軍寫的:
郝大龍組長:
冤案二十幾載,今日一朝解決,全靠你的一番奔波之力,不勝感激之至。我不會花言巧語,也不懂人情交際之道。聽說你剛剛搬家,現將商店朋友特批我購買的炕琴櫃送你,這是過日子不可或缺的一樣東西,希望你能喜歡。再謝!
蒙軍
紙條下面,是一張發貨票,上面標了炕琴櫃的價格是23元。這並不是蒙軍老頭以此要錢,而是當時購物的一種習慣做法。當時雖然結束了文革,打擊經濟領域犯罪的口號提的還很響,所以,凡是購買了消費品的,一般都會索要發貨票,以證實是自己花錢購買而非貪汙受賄。但是,郝大龍看了上面的標價,還是想把錢還給他們。
17以我之身,還你之恩
17以我之身,還你之恩
第二天下午,還沒到下班時間,小蒙就打來了電話:“郝大龍,今晚可以來我家麼?”
“正想去呢!”郝大龍就說了實話。
“那太好了!”小蒙在電話裡顯出了由衷的喜悅。
“小蒙,有事麼?”郝大龍以為她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