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冒犯。”
羅家主也不想破壞父女感情,見好就收,臉色和緩道:“九娘還不知道,月娘這件事可大可小,只是那常康王相當難纏,一定要把這事鬧大,不然以三郎的身份,殺個人算什麼?”
他們剛來建康的時候,常康王的手下就捅死了羅家一老僕,最後不也無人追究。
在建康,人死了也跟一片黃葉從樹上掉下來沒有什麼區別。
“人不是三郎殺的。”羅紈之咬唇道。
“謝家也是這樣說的。”羅家主不緊不慢道:“所以廷尉監才要來問月娘。”
寒意砭骨,羅紈之直著脊樑,一字一字問道:“他們是要我阿孃抵罪?”
常康王緊咬不放,但謝三郎不可能認罪,廷尉司又要給交代,又不敢得罪謝家。
正巧事發現場還有一個人。
“家主可以為月娘作證,她的身子骨弱,斷不可能殺得了賈側妃,不過這樣一來會徹底得罪常康王……”馮大娘子端坐,博山爐裡嫋嫋暖煙把她眼中的計較都抹去了幾分,彷彿真心為羅紈之憂愁選擇,“你看,家主並非不願意為月娘出面,而是這代價很大。”
若在一個月前,羅家肯定要左右逢源,不敢輕易站隊,因為成海王與常康王孰強孰弱還沒有分清,可現在皇帝有了子嗣,而常康王接連在朝廷損失了幾名得力臂膀,就漸漸不足以和成海王抗爭。
更何況有謝家這棵大樹在後面,選擇也變得簡單起來。
羅紈之明白了。
真相其實並不重要,常康王更不在乎賈側妃死的真實原因,他只是滿心歡喜想要謝三郎陷入這輿論的漩渦。
即便是聖賢,也樂聞誹謗之言,聽輿人之聲1,是以對謝家三郎的議論遠比普通事傳得更廣。
當初他們還在戈陽時就時常能聽見來自建康,各種亦真亦假的傳聞。
“阿紈……”門外忽然傳來月娘的聲音。
羅紈之連忙扭身,映柳扶著月娘進來,兩人的衣帽上都沾了雪,潤溼一片。
“阿孃你怎麼來了?”羅紈之三步並兩步走到她身邊,扶住她。
月娘握住她的手,虛弱道:“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映柳望著羅紈之,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好像在為自己無力勸服月娘而自責。
“月娘,怎麼能說是多餘的事情,這明明與羅家息息相關,你也是羅家的人,九娘更是羅家女郎,難道還能分出個你的我的來?”
月娘只看著羅紈之,“阿紈在謝家也如履薄冰,家主不考慮她的艱難,何必反過來要她為你們考慮。”
羅家主臉色鐵青,馮大娘子目光怨毒。
“月娘你說這話就傷人心了,你惹下了這潑天大禍,我們也都是頂著壓力庇護你,你不能做那白眼狼不是。”
月娘無力道:“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與賈側妃的死無關,難道她以死相逼,我就要為她的死負責嗎?”
羅家主看著月娘母女齊齊望著自己的目光,心裡煩躁,冷下聲音:“月娘你別忘了,你的身契還在這裡,你生是羅家的人,死是羅家的鬼。”
羅紈之被踩到了痛處,只要羅家主還拿捏著月娘,她就投鼠忌器,眼下把他們逼急,對她們沒有好處。
她連忙跪下道:“阿父,我會盡力為阿父阿兄們多多周旋,請阿父看著我娘安分守己多年的份上,多多照拂她。”
月娘看著那跪在自己身前單薄纖瘦的背影,心臟一陣陣發疼,血腥味衝到了咽喉,猶如氾濫的河流奔湧不止。
她靠在映柳的身上,看見座上的兩人露出欣喜的得色,嘴角露出苦笑。
兩天後,羅紈之等人才被南星接回謝府。
謝家並沒有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