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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可能是時辰尚早,食客並不多,連他自己算上不過五六人,而且他還是自己獨居一桌,離他最近的人也有三丈餘,別人喝自己的酒可能嗎?酒未飲,人先醉?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賦有自嘲意味地搖了搖頭,然後親自拿起酒壺為自己斟滿了一杯。其實,他不僅僅是搖頭,而且還有一絲苦笑。只是不知為什麼,無論他有什麼樣的喜怒哀樂,他的一張木訥呆板的臉卻總是毫無變化。

伸筷子夾了一片青翠鮮嫩的筍片兒,再品嚐一片牛花腱,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滿意得暗點了點頭,這才第二次端杯欲飲。

“店家?有什麼好吃的快快端上來,吃完我們還要急著趕路呢。“

突然,一聲粗魯的喝喊從門外傳來。

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尋聲隔窗望去,店外剛剛到達了一批人馬,約二十餘眾,人喝馬嘶,嘈雜一片,全部是佩刀掛劍的武林人物,籬笆院內的露天餐桌立刻被擠得滿滿的。

店家絲毫不敢怠慢,連連應答中一路小跑,催促夥計端酒上菜。

收回目光,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終於再次端杯欲飲。

呀?還真是見了鬼了?

他非但驚,還有些怒。

可是,怒火剛燃卻又馬上熄滅了,他發現了竹桌下的一角衣衫,就在他的腳邊,但對於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小不點兒,你光喝酒不吃菜嗎?但是千萬別用手……”

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的“手”字剛吐,一隻髒兮兮的小手就從竹桌下倏伸如電,抓向桌面的牛花腱。

“啪嗒”聲中,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手中的竹筷慢揮輕敲,小髒手疾縮再吐,仍然是直取花切牛腱,竹筷也再次點出,如此五次三番,終不能得。

“不玩了,不玩了,你總是欺負人……”

隨著稚嫩嬌嗔的埋怨聲,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小叫花子從竹桌下現身站起。

小叫花子年歲不大卻透著古怪精靈,一身鶉衣百結卻也洗的乾乾淨淨,只是一雙小手弄得髒兮兮。也許是因為習慣動作所致,右手臂袖頭時不時朝臉上揮抹一下,活像一隻小花貓,但卻掩蓋不了本來的眉清目秀。

“小不點兒,看來你的空空妙手又有長進了?”

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一邊說話一邊示意店家再送一副碗筷兒。

“大老頭兒,多日不見,你卻沒有什麼長進,連酒被人家偷喝了都不知道,要是我想害你,你現在豈不是一個死人了?”

小不點兒邊說邊在衣襟上抹了抹手,然後隨手抓起一片牛肉就往嘴裡塞,另一隻手同時接過店家篩上的竹葉青一飲而盡,身子則像泥鰍般一扭一曲一張,屁股已經蹭上桌邊的竹凳,整套動作輕巧利落自然。

當然,他們是非常熟的熟人。換句話說,他們是熟而又熟了。

說來也是天意使然。

自出道江湖以來,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總是獨來獨往,沒有結交一個武林朋友,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也沒有人知道他要到哪裡去,更沒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誰,只知道他的武功傳自不老書生。他就像一隻江湖孤雁,獨戲秋風白雲,任憑海角天涯,獨孤千里,寂寞千里。唯一的例外,就是他與小不點兒的交往。

也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兩個人在不不覺中相識,相交,並自然而然成為相知。沒有桃園結義的焚香立誓,也沒有告天宰牲的歃血為盟,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姓什麼,叫什麼,從來不需要問起,也從來不會忘記。自從相識那天起,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就稱呼對方為小不點兒,而小不點兒則稱呼他為大老頭兒。雖然剛開始時兩人只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但是隨著江湖歲月的荏苒,在武林紛爭中同闖刀風劍雨,共歷生死劫難,他們兩人竟心意相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