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桃怔怔看著他肩寬腿長的背影,而後反應過來他漱口是為了……
紀初桃按了按自己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本宮也要漱……」
她端起一旁的茶盞,才含了一小口,就被男人輕輕按住,將她的手包在掌心中。
祁炎將茶盞置於案几上,俯身道:「我幫殿下漱。」
他的嗓音太過喑啞,紀初桃知道這樣的聲音意味著什麼,不由心慌意亂,竟咕咚一聲將漱口的茶水嚥了下去。
不待她反應,男人帶著茶香的吻已鋪天蓋地而至,讓她退無可退。
直到殘存的茶水順著齒縫溢位,嘴唇紅潤,舌尖痛麻,她才知道祁炎那句「我幫殿下漱」是怎麼個幫法。
「祁炎,你……」紀初桃此時人如其名,桃腮緋紅,壓低聲音小聲道,「你再睡會罷。」
畢竟是在自己府邸,又是晨間白日,沒了夜色和燈火的薰染,要這般坦誠直面祁炎,她著實有些情怯。
「醒了,睡不著。」
祁炎只是輕輕撫著她的鬢邊,片刻,目光沉沉地笑道,「卿卿可知,『養精蓄銳』之詞?」
紀初桃一怔,反應過來,微惱道:「別哄我,這個詞並非這樣用的!」
她掙扎著要跑,卻又被拉入懷中,緊緊鎖住。
祁炎在紀初桃府上「藏」了兩日。
拂鈴將府上宮人訓練得很好,不該看的、不該說的,都不曾有人多嘴多舌。
鎮國軍進京復命前一天,京都城太史局占星,得一百年奇卦。卦象顯示:將星現世,與帝女星遙相呼應,天上彩雲繚繞,乃是祥瑞之兆。
於是第二日童謠傳遍京都,說大殷武神與帝女有一段天賜良緣,結為夫妻,可護大殷百年興盛安泰。
這卦象是在鎮國軍歸京時顯示的,紀初桃稍一猜測,便知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她推門進了書房,只見祁炎已自行束髮更衣,穿著英武不凡的武袍戰甲,威風凜凜不可方物。
書房,湯藥,誤會……
這裡是她們交集的始源。
紀初桃拿起案几上的長劍,玄色劍穗隨之輕盪。她將劍交給祁炎,問道:「你要走了?」
祁炎接過劍,「嗯」了聲:「鎮國軍歸隊復命,不能沒有主將。」
「太史局的占卜,是你做的?」紀初桃又問。
祁炎沒有否認:「世上唯一能大過皇權的,就是天授。」
天命是堵住悠悠眾口的最好方式,哪怕手段「卑劣」,他也要心愛之人堂堂正正的,帶著一身榮耀神光嫁與他為妻。
紀初桃何嘗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不由莞爾。
祁炎食髓知味,看著她道:「還難受麼?」
話題轉變太過突然,紀初桃好不容易才能下地的雙腿又發起軟來,不由惱羞地瞪他一眼:「誰和你說這個?」
祁炎笑了聲,掃過身上的鎧甲,隼目一眯,低啞短促道:「其實我一直想,穿著鎧甲戰袍……」
他俯身,咬耳朵般說了一句話。
紀初桃不可置信。
她感受到祁炎身上蒸騰的溫度,臉皮燙得快要撐破般,刺痛刺痛的,不由顫巍巍瞋目道:「你敢!」
只是色厲內荏,聲音軟軟濕濕的,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祁炎滿心愉悅,單手擁了擁她:「不急,慢慢來。」
……
祁炎走後,紀初桃獨自在書房出神許久。
想到他走之前說的那句「過分」之言,不由面紅耳赤,趴在桌上用書卷遮住臉頰。
直到拂鈴叩了叩門,打斷她的思緒:「殿下,門外有位承明殿的大宮女求見。」
承明殿?紀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