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心裡就只會裝著博爾濟吉特笙歌一個人就夠了!”
十三阿哥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歇斯底里,那麼的蒼涼悲傷。我瞬間覺得胸口一滯,彷彿不能呼吸。
這輩子心裡就只會裝著博爾濟吉特笙歌一個人……
十三阿哥他……為什麼要這麼傻?要不是我,他根本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怎麼到現在他還在唸著我?
屋裡的爭吵還在繼續,可我卻什麼也聽不見了。耳朵就像被人灌了水一樣,咕咕作響。
“妹子,你這是怎麼了?”大濟的聲音傳來。
我收回思緒,忙掩飾自己的情緒,對大濟說道:“沒,沒怎麼,就是屋裡的人好凶,我有點害怕。”
大濟聽了我的話,望了站在不遠處的婦人一眼。那婦人抱歉地朝我和大濟笑了笑,道:“二位別介意,每年正月初十這一天我家爺都這樣,沒人能勸得住。”
每年的正月初十?我的生辰?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子?為什麼要讓十三阿哥對我用情至此?命運竟是如此的曲折而詭異!我要怎樣做才能贖罪?我要怎樣做才能讓十三阿哥不再那麼悲傷?
我從未來而來,本以為自己知道歷史,本以為自己只是茫茫宇宙中的滄海一粟,本以為自己只是歷史浩瀚海洋中的一個看客,卻沒想我居然促成了一段歷史。
門被推開,楚津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喂,送菜的,好了沒有?”
我心一涼,思緒混亂到了極點。難道就這樣走了嗎?連十三阿哥的面都沒有見到。
“妹子,我們該走了。”大濟朝我喊道。
我回過神才發現大濟正站在我面前,而剛才那個婦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就這樣離開,我不甘心。但留下來,我似乎找不到合理的藉口。我一個鄉下丫頭,十三阿哥堂堂皇子,我和他,就算用九根杆子都打不到一堆去。
抬頭望天,止住眼裡的液體,我跟著大濟的腳步朝門口走去。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某些人是註定要被辜負的……
“爺,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你醒醒啊!我再也不說了,我什麼也不說了……”兆佳氏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焦急無比。
我的腳一下子被灌了鉛,再也提不起來。怎麼了?十三阿哥他怎麼了?是腿疾復發了嗎?
砰的一聲大響,房門被開啟。我轉過頭,看見一個女人正向著院門口衝來。她的臉上淚痕未乾,一邊跑還一邊用衣袖胡亂地擦著眼淚。
只一眼,我就敢肯定那個正向門口奔來的女人就是剛才屋裡說話的兆佳氏。眼看著兆佳氏就快要奔到院門邊,大濟伸手把我往旁邊一帶,避開了兆佳氏。
“妹子,小心些。”大濟關心地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全部心思早已經被哭得梨花帶雨的兆佳氏給吸引了去。兆佳氏今年也才二十三、四的年紀,長得雖然算不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卻也是極其標誌的。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眉毛若柳,櫻桃小口。穿著件淡青色旗裝,頭髮梳成小兩把頭,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首飾,是個典型的小家碧玉。
“楚津,爺的腿疾發作了,你可不可以幫忙去請個大夫來?”兆佳氏衝到楚津面前,面帶急色地懇求著說道。
“十三福晉,這恐怕……”楚津的聲音裡透著為難,他斜眼望了一下站在他旁邊的箭頭一眼。
兆佳氏彷彿看出了什麼,繼續說道:“爺始終都是萬歲爺的親生兒子,如果皇阿瑪知道了也是不會怪罪你的。”
楚津埋頭思考了一會兒,臉上陰晴不定。
我知道,皇子圈禁期間,沒有康熙的旨意是不能隨便找大夫來看病的。楚津就算有心也會無力。更何況,那個箭頭似乎不是個能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