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話是問向誰的。康熙的聲音不遠，似乎就在這間屋子一般。顏炎不知道要不要開口，好在那宮女及時的捏了捏顏炎的手，顏炎才沒有倉促的出聲。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到了一個女聲，正是八福晉的聲音：“回皇阿瑪，兒媳是因為成春的事情還有些不明白，這才去那邊想要再問問的，誰知道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兒媳也嚇壞了。”

八福晉說的很小心，似乎真的是一副嚇壞的樣子。顏炎此時已經知道，看來那佩蘭死掉的事情，康熙已經知道了，正在審問。

“可看清楚了是誰下的殺手？”康熙又問道，聲音很沉，雖然聽不出有多大的怒氣，但絕對不怎麼高興。

八福晉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顫抖：“回皇阿瑪，兒媳並沒有看清楚，只是見到黑影一閃，佩蘭格格就倒在了院子裡。”

“你從她的口中問出什麼了？”

“沒，兒媳不過是剛剛進去，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八福晉顯然並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害怕，最起碼還能睜著兩眼說謊話。

顏炎覺得，這一點自己必須要佩服八福晉，如此說謊話的本事，自己也要多學學才成。誰知道康熙似乎並不這麼想，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真是膽大包天！”

顏炎不知道康熙這句話是不是在罵八福晉，估計八福晉也不太清楚。但顏炎顯然分明的聽到了八福晉的求饒聲，裡面還夾雜著八阿哥的聲音。感情八阿哥也在這裡，顏炎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她又釋然了，畢竟是八福晉的事情，八阿哥不在才奇怪呢。

“說，那成春是怎麼死的？”康熙又吼了一聲。

顏炎心裡猛的震動了一下，原來那成春竟然也死了，難道沒有經過審問，甚至沒有被定罪就死了嗎？從昨天晚間八福晉說出那成春的名字到今天，還不夠四十八小時，那個人就已經死了嗎？

顏炎覺得，自己這樣在鬥爭上沒有天份的人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義，更何況是康熙。

只聽八阿哥的聲音答道：“回皇阿瑪，太醫判斷是自行服了毒藥，關成春的屋子，一直有兩名侍衛在看守，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情況。”

康熙不知道是在沉思，還是根本不相信八阿哥的話，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聲音。一時間，顏炎只覺得四周變得異常安靜起來，若不是那宮女依舊握著自己的手，她真要感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康熙道：“都下去吧，郭洛羅氏禁足一月，秀女的差事也放下吧！”八福晉似乎有些不服，並沒有出聲。但八阿哥已經謝了恩：“多謝皇阿瑪！”

緊接著，顏炎就聽到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向反方向走去。看來自己最起碼不是站在大殿的入口處，而是應該在另一邊了。就在顏炎出神兒的時候，突然聽到康熙沉聲道：“帶出來吧！”

顏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宮女一拉，走了十幾步之後，才停住。顏炎有些無措，她可以猜到自己現在是在面對康熙，但又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還沒等顏炎抓住這個感覺，她眼前的黑紗就被開啟了。

顏炎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乾清宮的暖閣，康熙正坐在榻上，有些疲倦的看著她。顏炎一愣，這才忙慌跪了下來：“妾身見過皇阿瑪，皇阿瑪吉祥！”

康熙沒有叫顏炎起來，所以顏炎只好跪著。但她心裡並不平靜，自己被帶了這一路，聽了這一路，似乎每件事兒都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但又似乎每件事兒都是不能說的。顏炎已經糊塗了，不知道這些事情裡，有多少是康熙的意思。她如今被帶到這裡，會不會一會兒就被賜一杯毒酒啊。

想到這裡，顏炎不由得有些心虛，更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悄悄抬起頭，戰戰兢兢的看了康熙一眼。誰知道康熙此時也正看著她，嚇的顏炎一激靈，立刻就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