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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楊詣修張了張口,卻有些啞然。

腦子裡又升起霧白的畫面。

他不記得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實話告訴你了,你真的全部都做到了。」

尤漪漪一臉迫不得已的樣子,拿著結婚證動情闡述:「你失憶之前,愛我愛的無法自拔,身穿我為你買的情侶褲衩,每天都要親吻我的臉頰,替我把眉毛畫,手機隨便我查,走哪兒都對我有牽掛,甚至可以把我叫爸!爸!」

嘿,爸爸!

手機音樂無縫銜接下了一句:「yoyo戀愛的女人就是作。」

尤漪漪暗暗為自己的臨時作詞能力點讚。

每一句話都押了單韻。

不能再厲害了!

楊詣修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彷彿煙花在腦子裡炸開,尤漪漪描述的每一幅「粘膩」畫面,都碎成一粒粒銀色星子,在他腦海里發光發亮。

他扯了扯嘴角,有種靈魂與□□的扭曲感。

親吻臉頰就算了,叫她爸爸……可能嗎?

楊詣修彎腰摁停了尤漪漪的手機,居高臨下地站在尤漪漪面前,挑起眉毛問:「是嗎?我以前有這麼深情?」

他半攏的眼睫抬裡,有遮不住的疏冷凌厲。

歌曲停止,臥室一下子靜默得可怕。

楊詣修的情緒開始輻射到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

尤漪漪雙肩徐徐塌下去,安靜地窩在沙發裡,抱著膝蓋,咬著唇,努力地壓制住歌曲的旋律,在身體裡留下的不受控制的律動餘韻。

她一邊老老實實地用眼神回應楊詣修。

一邊默默給自己打氣。

她可沒有說謊,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哪怕只是楊詣修陪她演的呢!

楊詣修沉默幾秒,張唇舔了舔從浴室出來就開始發乾的嘴角。

他忽然掐住了尤漪漪的下巴,虎口幾乎吃住了她半張臉。

尤漪漪愣住。

他手不疼了嗎?

楊詣修的情緒又冷了幾個度,語氣甚至可以說有點惡劣:「尤漪漪,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兒?你怎麼不乾脆說我以前還叫你祖宗?」

祖宗不押韻呀。

傻子。

尤漪漪扭動下巴,奈何楊詣修居然掐得很緊,她根本掙脫不開,還把自己給弄痛了。

楊詣修存心逗弄,手臂明明在痛,可他還是忍痛垂眸,欣賞著尤漪漪微紅的眼圈,修長的手指上加重了力道:「說啊。」

尤漪漪淚腺發達,一痛就想流眼淚。

狐狸眼一下子就紅了,像琉璃球出水面般濕潤,帶出楚楚可憐的意思。

「我說錯了一個字,不是你叫我『爸爸』,是你讓我叫『爸爸』。」

楊詣修哼笑一聲,越發覺得滑稽。

他從來沒有讓人叫「爸爸」的惡趣味。

「那你說說,我什麼時候讓你這樣叫?有人聽到過?」

「怎麼會讓人聽到……」

尤漪漪聲音輕輕的,可以嗅出點兒,委屈發酵過的微酸味兒:「就是現在這種時候——難道你會讓人聽到嗎?要不要我當場開個全球直播啊?」

兩人離得太近,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站著。

高度差正好十分曖昧。

她鼻息若有若無噴在他緊實的腹部。

楊詣修恍然意識到她說的「這種時候」,是什麼時候。

哪怕尤漪漪的鼻息再往下噴一寸,都一發不可收拾。

絕對不是能夠合法直播出去的內容。

尤漪漪趁機在楊詣修虎口上咬了一口,氣急敗壞:「楊詣修,你弄痛我了,你以前下手沒有這麼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