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悅輕嗤：「不紅, 倒是愛蹭。」

尤漪漪懂了。

兩人話剛說完，尤漪漪手機響了，有人給她打影片電話。

她估計是爸爸或者姐姐。

尤漪漪東摸摸，西摸摸，就是沒摸到震動的手機在哪裡。

耿悅無語地將手塞進她羽絨服口袋，掏出她的手機：「這兒呢。」

尤漪漪沒注意看誰打來的影片電話，直接摁下接聽鍵，帶著將剛才的話繼續說完：「我一定是凍傻了。」

鏡頭那邊出現楊詣修的清雋的臉，聽筒將他的聲音略微磁化，更顯低沉：「小心別感冒。」

「！」

尤漪漪捧著手機嚇一跳，細碎蓬鬆的絨毛在她眉眼周圍輕舞。

她盯著螢幕看了好一會兒，才發出疑問：「怎麼是你？」

楊詣修問：「怎麼不能是我？」

他那邊很安靜，背景是清冷暗沉的藍絨面窗簾，他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略微透光的窗簾邊，眉目清淡俊美，神色也一如既往地冷淡。

尤漪漪看著小小螢幕裡的楊詣修，驚覺一週不見，都快忘了他的長相。

原來仔細看去，他長得比記憶裡還要好看。

她還記得上次看楊詣修照片的「意外」，下意識用手遮了遮他的唇。

可惡，遮住唇，鼻樑還是高挺好看。

又遮住鼻樑，視覺重點就落在他的眼睛上，一雙清冷星眼，更是吸引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

放棄了。

楊詣修也不知道尤漪漪在這邊幹什麼，問她：「很忙？」

他微壓下頜靠近螢幕，彷彿在她耳邊密語。

尤漪漪眨了眨眼，含糊道：「是、是挺忙的啊。」又補了一句：「你不是也挺忙的？我就不能忙？」

「能。」

兩人就隔著手機對視，相顧無言。

尤漪漪是欲言又止，楊詣修卻是真的沒有什麼話說的模樣。

司機將手機連上保姆車，車輛頓時響起了一陣輕緩抒情的音樂。

司機扭頭為打斷她的電話道聲歉，說立刻關掉。

尤漪漪連忙說：「沒關係，就開著。」柔軟略顯惆悵的女音在車廂裡輕輕地吟唱。然後她才低頭，若無其事問楊詣修：「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朋友圈照片上的裙子很美。」

尤漪漪抿唇笑了笑，但楊詣修看不見，他只看得見她毛絨帽子下彎彎的眉眼。

楊詣修壓低聲音突然說：「人也好看。」

尤漪漪：「……！」

她心口猛跳，心動之餘，餘光往耿悅那邊瞥，發現耿悅戴上耳機小憩，才重新低頭看著楊詣修，小聲說：「車裡有人。」

其實還想繼續問問他，怎麼會秒贊她的朋友圈，但在車裡實在問不出口。

影片裡，楊詣修點點頭，手臂在動，挺拔的身材將西服撐到飽滿得剛剛合適，尤漪漪聽見他說：「這幾天太忙了，有空再聊。」

接著就要掛電話。

哼哼，誰不忙呀，難道她還能抽出空來想他不成？

尤漪漪淡淡地說：「拜拜。」

她等他掛掉電話，但楊詣修遲遲不掛，像是在等她掛。

最後尤漪漪這邊螢幕黑了，只留下楊詣修開關門，和鞋跟踩在毯子上的聲音。

應該是楊詣修將手機放進了西服口袋，離開了那間有藍色窗簾的房間。

她就掛掉了電話。

正好車廂裡的音樂結束。

尤漪漪情緒斷了層，託著腮，悵然想起上車之處心裡編出來的一大段臺詞居然沒用上，頓覺可惜。

耿悅睜開眼，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