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她是因為你而自殺的嗎?你會因此而愧疚嗎?」
尤漪漪愣在原地。
手機這個時候才響起,她卻顧不上接電話,而是下意識茫然地向發問者提問:「範思彤自……殺了?」
尤漪漪耳邊滿是寒風的呼嘯聲,以及那些潮水一樣淹沒她的詰問。
她暫且無從判斷訊息的真假,但生命的重量不容玩笑,她的唇角在寒風中抿得發白。
耿悅才得到訊息,將新人託付給同事,調頭就來了這邊,將尤漪漪帶離了場地,取消了她後面的所有活動。
「送我回家。」
尤漪漪垂眸說。
耿悅將人帶回了雲端宿星。
家裡溫暖如春,尤漪漪拿著手機的雙手還是冰涼,她仔細翻看熱榜第一的熱搜,每一張圖都是她在節目裡孤立範思彤的「罪證」——
她不跟範思彤說話,範思彤被眾人排擠到孤零零坐在角落;江劭辭明晃晃地在節目裡親近她,而冷落範思彤;她額外獲得的小麵包只給米妮,不給範思彤吃;她「故意」拿走範思彤和江劭辭寶箱裡的鑰匙,害他們完不成任務還吵架冷戰;
節目中截圖出來的證據確鑿,不容反駁。
再加之範思彤今早在各大媒體上班之後,「自|殺被送醫院」的訊息,尤漪漪成為板上釘釘的罪魁禍首。
尤漪漪捧著手機喃喃地問:「範思彤真的……自|殺了?」
耿悅遞過來的一杯熱水,拍著尤漪漪的肩膀安慰:「別想太多,具體事情公司方面也還在查。」
尤漪漪的手此刻根本端不住水。
耿悅電話不停地響,能掛的她就掛了,掛不了她就到陽臺去接,確保尤漪漪不再聽到任何影響她心情的內容。
出了這麼大事,耿悅作為經紀人比她面對的問題更多。
尤漪漪唇色蒼白,眼神卻還算堅強,語氣也平穩:「你先回公司處理事情,我沒事。有什麼要配合的,你聯絡我就行。」
耿悅鄭重應了一聲,拍了拍尤漪漪的肩膀,神色凝重離開了。
不論如何,範思彤要真有點什麼事,這一場輿論戰上,她們這邊是佔不到便宜的。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尤漪漪一個,她眼淚不可抑制地掉了下來。
她是不喜歡範思彤,也有意與其保持距離,但要說故意逼死人,這指責可就太重了。
尤漪漪抱膝嗚咽著,手機不停地響,有人撥過來影片電話。
她視線模糊,看到熟悉的logo,下意識摁了接聽鍵,趴在膝蓋上繼續帶著哭腔控訴:「我不喜歡她我還不能不跟她說話了?難道她欺負了我,我還要對她感恩戴德才行?她死了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愧疚?」
電話那頭傳來帶著安撫性的溫和嗓音:「我知道。漪漪,我都知道。」
尤漪漪低聲抽噎了一會兒,等情緒平復了才忐忑地問楊詣修:「她、她不會真的因為我自|殺死了吧?」
楊詣修語氣沉穩而篤定:「不會。漪漪,你才是受害者,她是加害者。不要將加害者的過錯,強加到你自己身上。」
尤漪漪終於聽到一句準確寬慰她的話,化解了她出於對生命的尊重,衍生出的強烈愧疚感。
尤漪漪想到楊詣修在洛城脫不開身,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影響他的工作,電話那頭似乎也在催他,她咬著唇,故作輕鬆地說:「好了,你去忙吧,公司那邊已經在處理調查了。」
楊詣修卻說:「田皓巒和袁阿姨半個小時之內就到你那邊。我下午就回來。」
尤漪漪幾乎脫口而出:「不是要半個月嗎——」
「已經結束了。」
尤漪漪沉默著忖量楊詣修這句話的真假。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