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過後,兩眼中的神采漸漸消失,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斗酒僧與掃地僧齊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黃衫女終於明白師父已經仙逝了,強忍著眼眶中的淚珠沒有掉下來,忽然抓起地上的長劍往一旁的掃地僧刺了過去。
就在這時,守在掃地僧邊上的李青蘿使出寒袖拂穴的功夫,盪開了她手中的長劍,皺眉道:「你發什麼瘋!」
黃衫女指著掃地僧怒道:「師父明明是死在他的偷襲之下,這時卻來假仁假義阿彌陀佛!」
李青蘿哼了一聲:「戰場之上,本來勝負各憑本事,這也怪不得我師叔。」因為得知掃地僧和逍遙派的淵源,她怎麼也要護住對方。
宋青書左右為難,這時候幫哪邊都不是,不由得一陣頭大。
幸好這個時候斗酒僧發話了:「瓔珞,這是我們大宗師之間的事情,對方身負國讎家恨,之前的做法也無可厚非。」
「可是……」黃衫女還想再說,斗酒僧搖頭道:「你師父臨終之時,可有讓你幫他報仇?」
「那倒是沒有……」黃衫女咬了咬嘴唇,「不過那是師父憐惜徒兒,不願我去冒險。」
斗酒僧正色說道:「既然如此你去冒險對得起他的一番苦心麼?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還望三思。」見她還有些不忿,只好傳音入密道:「傻孩子,掃地僧身份特殊,既是少林高僧,又是逍遙派耆老,這兩個門派都是高手輩出,你如果殺了他,將來這兩個門派的高手會無窮無盡地來找你報仇,更何況現在有人護著,你根本殺不了他。反正他身受重傷,想來命不久矣,讓他多活兩天又何妨?」
聽到他這般解釋,黃衫女這才釋然,有些歉意地說道:「多謝前輩開解。」
斗酒僧點了點頭,起身遙遙對趙構行了一禮:「官家,我已經完成了之前的承諾,也算還了大宋歷代皇帝對我們家族的恩寵,如今事情已了,就此告辭。」
「大師,你不能拋下朕啊。」趙構急了,如今身邊的侍衛全死完了,最後一個自己人也要走,他又豈能不慌。
斗酒僧搖了搖頭:「我現在已形同廢人,留下也無用,如今已還了昔日因果,是該去完成昔日的心願了。」
說完不顧趙構再三挽留,變得有些佝僂瘦削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山道之中,空氣中隱隱傳來他的歌聲:
粥去飯來何日了?都緣皮袋難醫。這般軀殼好無知,入喉才到腹,轉眼又還飢。
唯有衲僧渾不管,且須慢飲三杯。冬來猶掛夏天衣,雖然形醜陋,心孔未嘗迷……
一旁的掃地僧面露異色:「阿彌陀佛,這份心境和佛法造詣,勝我遠矣。」
身邊的李青蘿皺眉道:「為何我聽著這歌詞粗鄙不堪?」
掃地僧微微一笑,並沒有解釋,良久後嘆了一口氣:「此間事已了,我也該離開了。」
李青蘿急忙說道:「師叔,我送你。」
掃地僧搖了搖頭:「不必,這身臭皮囊若是死在路邊,也是罪有應得。」
「可是……」李青蘿還想再說,掃地僧已經走到了宋青書身前:「宋施主,你要不要攔我?」
宋青書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當年藏經閣中幸得前輩指點,才間接有了我的今日,我又豈會為難前輩。」
「昔日因,今日果……」掃地僧唏噓不已,「宋施主請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往外透露半句。」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宋青書啞然失笑,怎麼掃地僧搞得我像要弒君奪位的樣子?不過他同樣有些奇怪,對方的氣息……貌似受的傷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啊,可後心被大宗師全力一擊,又哪裡能保得住性命?
宋青書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聽到趙構喝道:「瓔珞,替朕誅殺亂臣賊子王害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