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荷笑道,“孩子才多大,哪裡能看出以後的樣子。”
“哪裡不能,嫂子你瞧……”
方青聽她還要誇,笑道,“三嫂……”
殷氏見兩人笑笑不語,這才明白過來,孩子不能多誇呀,會嬌氣的。她拍拍腦袋,“一時忘了,忘了。”她輕輕摸了摸柳雁抱著的襁褓嬰兒,哄著他說道,“康康乖。”
孩子小名康康,大名還沒取——倒不是沒取,而是還沒定。沒定的原因是齊存之千挑萬選終於從三十多個名字裡挑了五個,猶豫不決,跑去問故交。結果眾人意見更亂,更難抉擇。眾人爭到最後,都說領兵打仗都不曾見他這樣難斷過。
“這可是我親孫兒的名,怎麼能馬虎。”
“那你讓你兒子兒媳定去。”
“當然得我這做祖父的定。”
眾人都是粗糙將士,這樣頭疼的事再不想理,紛紛喝酒去了。齊存之無法,便去問柳定義。
柳定義看了看他最後選的兩個名字,掂量半晌,又想了半日,才道,“左邊的好。”
齊存之一拍大腿,“那就右邊這個了。”
柳定義見他大笑離開,心中怡然。同行這麼多年,他還不知道好友的脾氣麼。
齊存之到家後就寫了名交給齊褚陽。
齊褚陽接過後就去了房裡,進去時婢女剛給康康洗過身子,穿著衣裳。他俯身摸摸兒子的面頰,胖嘟嘟的。只是看了看他,就打了個哈欠繼續睡了。他笑笑說道,“真愛睡。”
管嬤嬤將孩子輕輕抱起,笑道,“孩子可不就是這樣。”
柳雁聽見他的聲音,探頭看去,果真是他。
齊褚陽過來就將寫了方正大字的紙給她,“康康的名字。”
柳雁拿來一看,只見上頭寫了個大大的“璟”字,笑了笑,“爹有心了。”
璟出自《埤蒼》,釋義玉之光彩。
有玉的高潔,也有玉的風華,雖單字簡單,卻寓意頗好。
齊璟齊璟,盼他日後品行如玉,又不會被埋沒在世俗之中,出類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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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綠意已滿布大地,隨處可見。
魚兒池中嬉戲,飛鳥勤食早蟲,和春日光景一樣,生機勃勃。萌芽在初春破土,如今已長成佇立大地之上的綠油小草。哪怕馬車行過千遍萬遍,也依舊堅挺。
綠郊之上,風箏滿天,爭奇鬥豔,直飛天穹。
柳雁以手遮在眉上,看著由下人領著瑾萱越放越高的風箏,也笑得開懷。久未出門,還是帶著孩子來這踏青,只覺悶了三十日的一肚渾濁都在這裡釋放了,”齊哥哥你看,瑾萱玩的多開心。”
齊褚陽也瞧見了,“嗯,孩子果真更適合在外頭玩。”
“這個道理,薛院士明白得最早,所以才有了那樣與眾不同的萬卷書院。”柳雁心中寬慰,也慶幸自己能碰見薛院士。
等瑾萱玩累了,三人用過飯。兩人就帶上酒水,牽著瑾萱進了樹林。
瑾萱一左一右拉著兩人的手,問道,“姨父柳姨,我們去哪裡呀?”
“去探望柳姨的恩師。”
“恩師是什麼呀?”
柳雁笑道,“像父親一樣的先生。”
瑾萱恍然,安靜地跟著他們走。穿過林子,已見一大塊長滿綠草的空地。沒了冬日的蕭瑟,唯有堅韌青草。
墳前有許多香燭和祭品,墳上也沒有瘋長的草,想必是被人拔了。
齊褚陽和柳雁將香火點上,灑了酒水祭拜。道了這幾個月的平安,看得瑾萱也不覺這平日看起來陰森的墳墓可怕。
裡頭定是睡了個了不得的人物,所以姨父柳姨才會有這種敬重的模樣。
柳雁敬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