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到回事的地方碰頭,將過年的各種事項都分派給管事的媽媽們,恐怕要忙一天。她跟徐令宜說這些本意就是想探探他的口氣,現在他並不在意,暗暗鬆了口氣。
徐令宜突然問她:“你小時候在福建待過,可還記得那時候的事?”
十一娘心中一突。
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來?
“妾身那時候年紀小,不記得了。”她有些忐忑,臉上卻笑容不減,“侯爺可是要打聽什麼?要不,我帶信讓父親過來家裡坐坐?”
徐令宜思忖片刻,道:“算了!”表情有些失望。
她想到了五姨娘……
“要不,妾身回趟孃家,問問姨娘?”
“不用了。”徐令宜道,“你們女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算是在福建住個十年八年,只怕也是一問三不知的。我再想別的辦法吧!”
十一娘苦笑,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有道理。
正說著,臨波折了回來,手裡拿著個畫軸,眉宇間盡是興奮:“侯爺,找到了!”
徐令宜聽著目光一亮,坐直了身子:“拿過來看看。”
臨波匆匆給十一娘行了個禮,然後將畫軸輕手輕腳地放在炕桌上開啟——竟然是一幅輿圖。
徐令宜俯身仔細地觀看著。
臨波靜聲屏氣地立在一旁。
屋裡落針可聞。
十一娘猶在一旁打量。
福州、廣東、桂林、杭州……她還看到了餘杭。是浙江、福建、廣州、廣西四省的輿圖。
又是問自己記不記得福建的事,又看輿論圖……徐令宜到底要幹什麼?
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來。
見十一娘一雙晶瑩的眸子好奇地望著他,他心裡一軟,不由解釋道:“今天一大早,王久保透過黃玉給我送了一封信來。”
原來一大早去外院是見了黃玉派來的人……黃玉是浙江按察使,梁閣老的親家,她是知道的。可是這個王久保又是誰?
十一娘腦筋轉了轉才明白過來。
王九保是南邊最大的海盜,他的家族和靖海侯區家對峙了幾輩人,最近剛剛被大赦。
黃玉和王九保都在南邊,透過關係走到一起能理解。可黃玉什麼時候和徐令宜的關係這麼好,竟然幫著王九保在他面前說項?王九保一個海盜頭子,給徐令宜寫信,所求又是什麼?
她滿臉的困惑:“黃玉不幫著王九保找梁閣老,找您幹什麼?”
像往常一樣,很快就抓住了重點,說起話都省力很多!
徐令宜不由長長地透了口氣。
從昨天聽到太夫人那句“這不過三、四個月,就和十娘有說有笑了”的話以後,他心裡一直很彆扭,待看到那頂新換的帳子後,他更是覺得不自在,索性去了喬姨娘那裡。誰知道,不僅沒有感覺好一點,反而比平常更不舒服。早上從太夫人那裡回來,猶豫了半天,還是回正屋歇了個午覺。未初就醒了,人迷迷糊糊的不想睜開眼睛,結果破天荒的睡了個回籠覺。等他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申初了。
被子裡還有十一娘常用的玫瑰香味道,狂野而奔放。他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氣,想到她細膩如瓷般的肌膚……身體就隨著那花香甦醒過來……正好臨波來示下:“範大人的貼身小廝正在外書房候著。他連夜要趕回宣同。要不,讓他先回去?”
他不想臨波看見自己的窘態,只好讓臨波把東西搬到了正屋。
臨波震驚的表情清晰地浮現在徐令宜的腦海。
他不由感覺心煩意亂起來。
臨波自九歲在自己跟前當差,如今也有七、八年了,自己還從來沒有這樣公私不分過……
“沒什麼!”徐令宜的聲音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