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十一娘抬頭,神色淡淡地,“我只是覺得這幾把扇子實在是漂亮,想好好看看。”
她的神色依舊那樣親切,目光依舊那樣溫和,可不知道為什麼,熟悉她的琥珀卻隱隱覺得不對勁。就好像暴風雨的前兆,雖然平靜,卻讓人感覺壓抑。
十一娘輕輕地攏了扇子:“大小姐,在下什麼呢?”她一字一句地問。
琥珀忙道:“在和濱菊姐姐繡花呢!”
“你把大小姐請進來。”十一娘把扇子放進匣子裡,“就說我有事找她。”又囑咐,“其他的,不用多言。”
琥珀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恭敬地應聲而去。
十一娘望著合上的大紅描金匣子。目光漸漸凜冽。
“母親,您找我!”貞姐兒如百靈鳥般清脆歡快的聲音響起來。
十一娘抬頭眼中已沒有凜冽,只有三月春光般的溫柔。
十二歲的貞姐兒穿了件茜紅色的葛布衫,已經長得比十一娘高出半個頭。
十一娘望著她耳朵,戴的赤金互簿花耳塞,淺笑道:“慧姐兒給你送東西來了。”
“真的!”她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如熠熠生輝的寶石。
十一娘笑著指了指書案上的大紅描金匣子。
“好漂亮啊!”貞姐兒望著描金川扇笑靨如花。“母親。”她開啟其中的一把,湊到十一娘面前,“您看,這海棠花邊的臺階,就是慧姐兒屋後退步的臺階——臺階的一頭雕著個虎頭!”
十一娘看了一眼,卻笑著開啟了那把畫著玉簪花的扇子:“我覺得這幅畫得最好!”
貞姐兒側臉望過去,立刻張大了眼睛:“玉簪花!”
“你很喜歡玉簪花嗎?”十一孃的眼睛眯了眯。
“嗯!”貞姐兒喜笑顏開,“我最喜歡玉簪花了。”她目光閃亮地望著十一娘,“慧姐兒不喜歡玉簪花,她定是特意為我畫的。”然後接過十一娘手裡的扇子仔細地觀看,“是月光下的玉簪花…”她低聲驚呼“難道慧姐兒半夜起來畫畫了?”又露出歡快地笑容,“她最懶了,一點點小事都要叫丫鬟,竟然會半夜起來畫畫……”目光中閃過一絲感動,“我要寫封信好好地謝謝她才是。”把扇子往匣子裡收。
十一娘突然拿起那把畫著月夜玉簪的扇子,“這把扇子我也很喜歡!”她笑望著貞姐。
貞姐兒有些意外,然後又露出歡喜來:“母親也喜歡嗎?母親拿去用吧!”
“君子不奪人所愛……”十一娘望著貞姐兒。
貞姐兒指了剩下的四把扇子:“我還有這麼多了!”
十一娘笑著開啟扇子,輕輕地扇了扇。
貞姐兒笑著捧著匣子要退下去。
十一娘“唰”地一下收了扇子,笑道:“就在這裡寫信吧——外面太陽大,免得還要回韶華院去。”
貞姐兒想了想,笑著應了。坐下來磨墨。
十一娘就喊了小丫鬟進來服侍,自己則坐在一旁的繡墩上觀賞著手裡的扇子。
貞姐兒端坐在書案前,神色恬靜,手穩沉穩,很快把信寫好了。吩咐小丫鬟:“差人送到威北侯府林家大小姐那裡去。”
小丫鬟低聲應“是”,拿了細白紗撒在澄心箋紙上——細沙吸墨,墨跡可以早一點幹。
起身看見十一娘一直拿著那把扇子。想了想,捧著開啟的紅漆描金的匣子走了過去,笑著將匣子呈在十一孃的面前:“母親要是喜歡,不如再挑幾把?”
十一娘抬頭打量貞姐兒。
她盈盈地望著十一娘,目光清澈透明。
十一娘突然笑了起來,推開匣子:“不用了,這把就好!”
貞姐兒見她好像突然鬆懈下來似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勸道:“母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