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危險的職業性謹慎,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交換了一下目光。霍將軍站在洞門口考慮是否進去,我按住兩個人的衣角,不讓風吹出一點兒風聲。
在一個漢朝斥候隊搜查過的地方,竟然還有其他人的存在,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訊號。
我看著這個山洞,這個山洞外觀普通,四周也沒有什麼呼應的地方,如果匈奴人在這裡有什麼埋伏的話,顯然是不智之舉。斥候隊只有時間根據一般軍事常識進行普通勘查,放過這個毫無軍用價值的山洞也是有可能的。
去病大概也看清了地勢,我感到他緊張的背部略微放鬆。大部隊橫掃的過程中遇上落伍的河西少數民族,這是常有的事情。
“兩位,請進。”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我們耳邊響起。
這句聲音使我們的心同時一沉!
去病轉過頭,我也正在看他:他雙眼微眯,我只有在戰前才能看到他這付表情,彷彿是一隻隨時會發動攻擊的貓科動物,黑亮的目光被濃密的長睫遮擋,裡面噗噗跳動著利劍一般的光芒。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手,雖然揹著我,可是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被人發現。並且縱然對方能夠擁有聽風辨音的異能,也只能聽到他一個人的腳步聲,怎麼可以如此準確判斷我們是兩個人呢?
我也覺得詫異,無論對方是友是敵,這種情形總讓人有些擔憂。
去病把頭轉向前方,事情如此蹊蹺,他不允許在他的軍隊附近發生這樣令人費解的事情——他已經決定進去了。
我從他身上跳下來,又握緊他的手腕。
我的動作傳達了“我也要一起進去”的意願,他稍微一停頓,便以更輕捷的腳步向山洞走去。我心中明白他同意我與他在一起,越發緊緊抓住他——不管怎麼樣,我們共同進退。
洞口不算矮,去病低下頭就可以進去。我的眼睛在進入洞口的時候,如同巡邏探照燈一般四處搜尋,我和霍將軍都算是稟賦比較突出的,我不相信還有其他人類可以超出我們這麼多。
終於,什麼東西在我眼前一閃。
那個東西埋在深深的藤蔓蘿葉中,我看到這以青銅製作而成的物件,心中靈光閃過,不再對那女子的異能有什麼過於驚訝的表現了。不過,這樣的物件令我心中的疑團又深了一層,我對這洞裡的人物來歷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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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衣拂地,黑髮披垂,隨意端坐在一張薄薄的絲毯上。面前的女子飄逸如青蓮,神秘若幽蘭。
我好久沒有見到這麼身形高貴典雅的女子,心中只覺得她必不是普通人。
去病冷冷地站在我身邊,看到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他有一種天生的防備心。我也一樣,拉著他的手看著那女子。那女子約有二十七八的樣子,以滿含興趣的目光打量著去病。她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僵持:“原來是大漢朝的驃騎將軍?”
不等去病回答,她又轉頭看著我,看著我們緊連的雙手:“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她看著我的目光甚為古怪,探究中又有幾分驚訝的表情,就好像她久已尋找的一個謎在我身上找到了一般。
我被她的目光看得不太耐煩,側過頭讓去病去應對她。在這個河西出現這麼身份難辨的女子,去病總要想法子打發了才好。
去病的神情更為特殊,他緊緊盯著那女子,我捏捏他的手指他竟然毫無反應。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相信答案立即就會出現在他們的對話中。
那女子說:“霍侯爺是看著我有些面善吧?”
“你……你是她?”去病終於開口了,那有些緊張的口氣讓我感到陌生,彷彿那個女子可以對他構成什麼威脅,這種狀況真是太特別了。
女子笑了:“我是誰?她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