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風雲替她鋪好的薄毯之上,皇甫念柔透著火光,悄然地覷著整天都不發一諳的慕天席。
只見他一臉的漠然,毫無表情的翻轉著在火堆上烤著的雞。
“你……”她試著打破這樣窒人的寂靜,可是除了火堆不時傳來的剝剝聲,完全得不到他絲毫的回應。
這樣森冷的他,很嚇人,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朝著靜默不語的他問道:“你上次說的話還作數嗎?”
他說過,可以用不流血的方式解決虖夏與中原之間的糾紛。
後來,他們一直沒有機會談這事,而這事也一直懸掛在她心中,好不容易她爭取到回鄉的機會,她更要確定這場戰事不會發生。
慕天席望了她一眼,沒有開口的跡象。
等不到答案,又得面對這樣陰陽怪氣的他,她忍不住一改方才怯懦的模樣,揚聲催促的說:“你倒是說話啊!”
“對你,我沒什麼話好說的。”
今晨,她任由皇上握著手的那一幕彷佛還在眼前,滿心底都是酸味的他壓根沒那興致同她說上一句話。
“你究竟在陰陽怪氣什麼啊?”
這個男人很過份,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可怎麼每次他都有辦法這麼理直氣壯的好像他都沒錯一樣。
她應該沒惹到他吧!
至少今兒個她都是乖乖的一個人坐在轎子裡頭,可沒給他惹是生非,他憑什麼對她這樣陰陽怪氣的啊?
儘管明知皇甫念柔的心火正快速竄升,慕天席還是沒說話,唯一給她的回應就是一記冷得足以凍死人的目光。
“姓慕的,你不要太過份喔!”
他們還得朝夕相處許多日子,如果他一定要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那麼她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忍不住掐死他。
“我並不過份,我只是不想和一個不懂羞恥的女人說話。”心中的酸讓平素沉著穩重的慕天席說出了傷人的話。
“你的意思是我不懂羞恥?”
她反手指了指自己,雖然很清楚他這個指控一定是針對她的,可是她還是忍住氣的問清楚。
她倒是很想聽聽,自己究竟是哪裡不知羞恥了?
“是。”面對她的質問,他也很大方的承認。
細緻白皙的臉龐上倏地漾起了一抹虛假的笑容,她字字咬牙地問道:“那敢問慕將軍,我是哪裡不知羞恥了?”
“胡亂被人牽手,難道會是懂羞恥的表現嗎?”他從鼻孔噴氣,只要一想起早上那幕情景,他的心火就不只打一處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初時她還不懂得他所指的是什麼,努力地想了又想,終於……他指的該不會是皇上今早牽著她的手說話的那件事吧?
這是個多麼荒謬的指控啊!
怎麼說,她現在都還是皇上的妃子,就算只是名義上的,但讓自己的夫婿牽個手難不成還會被扣上淫蕩的罪名嗎?
“你指的是皇上牽著我的手說話這事?”實在覺得很荒謬,也覺得可能性應該不高,所以她不死心再度確認。
畢竟在她的印象中,慕天席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拘泥於世俗眼光之人。
“對。”他也不否認,而這個“對”字幾乎是從他的牙縫中迸出來的。
他大方承認,皇甫念柔卻傻眼了,她覷著他那緊繃的臉色,突然感覺現下的他不是一個大男人,而是一個鬧著脾氣的小孩童。
忍不住,她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那抹笑劃開了夜的寂靜,也讓原本妒火中燒的慕天席更氣。
瞪著她的眼神更加的銳利,他手中那根才從地上拾起的粗木也“啪”地一聲,硬生生地斷成了兩截。
“拜託,讓自己的夫婿牽個手能叫作‘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