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伏法,你……”“呸!擒住的真安僧根本不是他,在京師行刑時,在下曾到法場看過了。”“……我我怎知道呢?”“劉七呢?”“我……”“在楊寡婦處?”“……我我……我不知……”“好,你不說,在下先殺了這位姓於的老賊,再割下你的頭。”
“住手!我……他在楊寡婦處藏身,但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是劉七還是趙瘋子。”“劉七。”“楊寡婦在何處?”“在……在紫沙洲。”
李玉將龍泉劍扣在自己的衣內,收回雙龍收珠針,從神臺上取過筆硯,撕下於老人一幅衣袂泰然磨墨揮毫。廳中平靜如死,所有的人皆不知他在搞什麼鬼。
他將寫了字的衣袂丟在晁植的懷中,冷冷地說:“你目下貧病交迫,可知已經改惡從善,不再做匪為盜了。這是單方,三個月不斷藥,保你可以恢復健康,爾後要好好做人,須防天網恢恢,於超穴道已傷,十天半月內決不可動。不要試圖派人到紫沙洲通風報信,那對你們將百害而無一利。再見。”
說完,大踏步往外走,到了廳門轉身向驚呆了的沈仲賢說:“小可回府城,儘可能替你遲滯那幾個狗官的追捕舉措。今天的事,切記守口如瓶。好自為之,小心珍重。”
聲落,頭也不回地走了,步伐堅定,神色悠閒。沈仲賢神魂入定,急叫道:“小兄弟,風聲正緊,你怎可回城自投……去冒不必要之險?”
“小可與城裡的人有約會,不是自投羅網。”他的語音在盪漾,但人已去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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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京師活神仙
各地的衙門,規格與形式大同小異,但大堂幾乎全然一樣,容或有些少差異,只是大小不同而已,太平府的府衙改建後不久,裝置相當齊全。大堂,是問案的所在;二堂,是辦事的處所;三堂也是問案的地方,但只用來開秘密庭訊之用,重大的以及有傷風化的刑案,皆在三堂訊問,通常是禁止旁聽的。這天晚間,三堂燈火輝煌,但不是開堂訊案,而是知府大人接見來自京師的大員。說是大員,其實並不大。但官的品位大小,因時地身份而異;知府大人是正四品官,但比起從京師來的廠衛小武官,仍然低了一級。京師來了十餘人,為首的三個服式不同,隸屬各異。一個是錦衣衛千戶、一個是五城兵馬指揮司的副指揮、一個是不知隸屬何處穿雲騎尉制服的正六品官。三個人皆穿了自己的官服,佩了軍刀(錦衣衛千戶佩繡春刀)。三人中,那位雲騎尉最年輕,只有廿一二歲,英俊瀟灑,不像是武官,人才一表,顯得洵洵溫文,風度翩翩。副指揮官位最小,只有七品與縣太爺相等,年約廿七八,身材魁偉,像貌威嚴,一雙虎目冷電四射,似可透人肺腑。五城兵馬指揮司負責首都的治安,人材濟濟,比起錦衣衛那些功臣世勳之弟,論真材實學委實高明多多,可是,他們卻沒有錦衣衛神氣。白天在碧螺村捕拿人犯的三個為首之人都在場,穿紫花刃袍的人佩了繡春刀,自然是錦衣衛的人,官位比那位千戶小得多,坐在一旁神色十分懊喪。至於那位佩雁翎刀的人,與那位楊巡檢連座位都沒有,分立在知府大人身後,神色冷然。千戶大人從懷中掏出一卷影象,在案上攤開,左放右收,徐徐閱覽,雲騎尉神態悠閒,目光落在影象上。千戶大人突然停下,向楊巡檢頷首道:“楊巡檢,你過來看看,你所說的李玉其人,像不像這個要犯?”楊巡檢欠身說聲遵命,疾趨案前行禮而後走近。手卷這一段畫了一個人像,一旁註記著身材、相貌、特徵、年歲等等。楊巡檢端詳片刻,沉吟著說:“很像這個人,但卑職不敢肯定是他。”
“不許給我敷衍。”千戶大人沉下臉說。楊巡檢打一冷戰,欠身道:“卑職不敢,只因像上的人似乎要矮一些。臉龐也寬些,同時,臉色是黑褐,口音是淮安,而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