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
面前光線被擋住。
她仰起頭。
渠意枝正端端地站在半步之外,好整以暇地低著頭看她。
方循音鬆了口氣,輕輕笑了笑。
「……枝枝啊。」
渠意枝:「音啊,你怎麼躲這裡啦?不去給你們班同學加油嗎?」
方循音有些尷尬,推了推眼鏡,小聲答道:「那個……有點曬。」
對於她來說,防曬是重中之重,一年四季都不能落下。
特別是運動會這種活動,高領內搭加防曬噴霧早就全數備齊,絕對不能被太陽摸到脖子、讓胎記變深。
所以,這也只是句託詞罷了。
渠意枝點點頭,倒是沒有追問,乾脆在她身邊坐下。
角落位置不夠寬敞。
兩個姑娘只能擠成一團。
姿勢親密無間。
方循音微微一頓,表情有些恍惚。
渠意枝沒發現什麼端倪,只是嘆了口氣,趁這個機會、同她小聲咬耳朵。
「音,我給你說個八卦,關於陳伽漠的,聽嗎?」
方循音不自覺屏住呼吸。
聲音越發低,「……聽。」
渠意枝捋著鬢角,低聲開口:「我聽我小叔說,陳伽漠的爸爸出事之後,他媽也丟下他去國外了。他這學期申請了住校,應該是真的。」
「……」
她不知道。
自從上次那件事過後,方循音再沒有勇氣同陳伽漠說話。
哪怕兩人在一個班上課。
確定他安好,早上也沒再去那個小區等過他。
只有去徐兆家補課路上,會忍不住四處打量看看。
但一次都沒有再撞見偶遇過。
況且,每天放學之後,班上幾個男生都會一起走。
她也沒機會觀察陳伽漠往哪裡去。
渠意枝明顯不需要她呼應,繼續道:「陳伽漠外公很有名的,比他爸還有名。所以他媽媽這件事在他們那個圈子裡鬧得蠻大的,風言風語很多。我看陳伽漠這個學期狀態很差,估計就是因為這件事。唉,父母都……叛逆期該姍姍來遲了。」
方循音垂下眼,悶悶地「啊」了一聲,算作聽到。
渠意枝偷偷覷了她一眼。
心中思量片刻,決定打住話題。
她說:「不說這個了……音,你下午要跑八百米是嗎?我寫點那個什麼發言詞,給你加油吧?到時候你一跑,就拿去主持人那邊,讓他讀。什麼『你像天使帶著翅膀,飛奔在塑膠跑道。方循音,你就是跑道上最閃耀的星星』這種……怎麼樣?」
說完。
渠意枝掏出了紙筆。
「……」
午後。
陽光漸漸變得炙熱起來。
方循音脫掉外套,仔仔細細補上防曬。
再去裁判那裡登記了標號,站到起跑線,開始做簡單熱身運動。
長跑沒有預賽,每個班出兩個選手,然後全年級一起跑。
漸漸地。
起跑線上,人越聚越多。
比賽快要開始了。
方循音捏了捏手腕,目光不自覺偏移。
八中操場400米一圈。
800米正好兩圈。
渠意枝就站在起點線旁等待,見她看過來,衝著她搖搖手,十分明媚模樣。
方循音也沖她笑了笑。
又慢慢看向別處,不經意四下搜尋起來。
卻不知道陳伽漠在哪裡、今天有沒有觀賽。
陳伽漠和常哲嶼都是校隊成員,明天有年級籃球賽,他們應該都會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