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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合寢。於是趙瑟和傅鐵雲同榻的時候,便總要失眠,常半夜起來,披衣坐在窗邊看星星。想想自宣華二十三年出淮南入上都,到如今不過三年,已經物是人非,十一遠在河西,傅鐵衣負了,陸子周走了,傅鐵雲也是命在旦夕,心中難免清冷。

於是,她更加思念十一。在趙瑟心底裡,對於十一,或許是聚少離多的緣故,總有一份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牛郎織女星的情懷。越來越多時候,米餅送十一的書信來給趙瑟,和趙瑟一起坐在臺階上,趙瑟就忍不住要調戲輕薄他一番。她越來越難剋制調戲米餅的衝動,或者因為太冷清了,或者是因為她在心底裡盼著十一。她總是想,如果她動了米餅,十一說不定就會氣哼哼地跑回來。

她笑著想:別的人或者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米餅的話十一可是一定不會答應了!

事實上,趙瑟很清楚,十一現在也處在煩躁之中,不光是因為她總調戲米餅。

144、亂局

米餅還是每月初八按時送十一的信給趙瑟。

十一的信越來越長,專門傾訴對趙瑟的愛與想念的篇幅卻越來越短。他用越來越大量的篇幅描述他現在所做的事並向趙瑟宣洩他的心情。那些宣洩有的時候甚至是毫無節制,似乎只有和趙瑟才能如此任性的說話。

從那些字裡行間,趙瑟讀到了十一的煩躁。確切的說,是那種不得不束縛住自己過分昂揚的鬥志與熾烈的熱情,安心於枯燥而繁瑣的防線鞏固事務的煩躁心情。她甚至認為自己理解了十一那種“戰鬥遠去了,熱血還不能冷卻下來”的感受。

目前,十一作為河西軍的將領,受河西大都護、武安侯張鈺之命,正忙於在玉門關外構築一整套防禦烏虛騎兵閃電攻襲的要塞體系。宣華二十四年烏虛騎兵大舉叩關,河西土地淪喪過半。到今年年初,張鈺好不容易擊退來犯敵軍,收復失地之後,痛定思痛,終於下決心採納幕中謀士顧長卿的策略,上奏朝廷沿河西邊境構築一套堅固的防禦體系。皇帝准奏之後,張鈺便將主持修築之事交給了剛剛才在前一場大戰中因為戰功晉升為從四品下宣威將軍的葉十一。

當時,他是這樣對他的平生最得意的弟子說的—— “十一,我知道和枯燥無味的築城挖溝相比,你更期盼激|情澎湃的戰鬥。那種百萬大軍交相鏖戰的戰鬥我也喜歡。但是,你得記住,真正的名將首先都是耐得住枯燥與寂寞的。一切輝煌與勝利都是枯燥準備和寂寞等待的延伸。這是我教給你的最後一件事。等你學會了忍受枯燥與寂寞,我們就一起去征戰天下。”

十一一句話都沒有說,用簡潔的一禮接受了張鈺交付的使命,開始專心於防禦體系的構建。

按照預想,整個河西防禦體系以玉門關和陽關為重心,其間依託山川形式,修築數百座互相呼應的要塞,或屯兵甲、或屯糧草。一旦體系建成,烏虛騎兵將再難突襲河西重鎮。

這樣的防禦體系,毫無疑問規制宏大,動起手來千頭萬緒。倘使交給平庸的將領負責,必定焦頭爛額,不堪重負。而交付給十一,證明張鈺的確是有眼光的。在經歷過一開始的手忙腳亂、逐漸順手之後,特別是在十一和張鈺特別派來協助他的謀士顧長卿之間的磨合期結束之後,體系的修築本身越來越難以消磨十一過分旺盛的精力。

十一的確是在認真負責體系的構築,然而,在他的內心卻不停的渴望著戰鬥。他從一開始就習慣於攀登和戰鬥。起初是用劍,現在是用旗幟——在另一種形式上,這是更鋒利的劍;起初是為了殺人,現在是為了功業——在另一種形式上,這是更大量的殺人。昂揚的鬥志和熾烈的熱情在他 過去的生命歷程中已經完全浸入了他的血液,宛如他天生的兩翼。現在,為了張鈺所說的名將的磨礪,他不得不勉強自己收攏翅膀。在整個過程中,他深切的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