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你們竟知道他這個人。此前我還認為英國沒有一個人聽說過這個名字。若不算冒犯的話,我很想知道二位是怎麼打聽到他的。」
「完全不會,先生。有個人被我收留在家裡,他當時受到了十分嚴重的精神創傷,但還是給了我們足夠的資訊,使我們對李長巖有了興趣。他向我們描述了四個人——四魔頭,一個至今從未有人敢想像的龐大組織。頭號人物是李長巖,二號是一個身份不明的美國人,三號是同樣神秘的法國女人,四號可說是該組織的執行官——毀滅者。我的訊息提供者死了。請告訴我,先生,您對這個四魔頭有所瞭解嗎?」
「我並不知道那個組織跟李長巖有關係。不,我確實不知道。但我聽說過它,或者說看到過它,就在最近,並且也是透過極不尋常的渠道。啊,我還留著呢。」
他站起來,走向一個金漆櫃子——連我都能看出那是個製作精良的好東西。不一會兒,他手裡拿著一封信回來了。
「給,這是我在上海認識的一名老水手給我寫的信。那個墮落的老東西,如今已經成了一個醉鬼。所以我把這個也當成了他酒後的胡言亂語。」
他念了出來:
親愛的閣下,您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我在上海曾受過您很大的幫助。現在請您再幫我一把。我需要一筆錢離開這個國家。我認為自己現下隱藏得很好,但他們隨時都可能找到我。我說的是四魔頭。我現在命懸一線。雖然我有很多錢,但不敢去取,害怕暴露我的行蹤。請您給我寄幾百鎊現鈔,我一定如數奉還——我發誓。
您忠實的僕從
喬納森·沃利
「信是從達特穆爾的霍帕屯,一個名叫花崗巖屋的地方寄來的。我認為這是從我這裡騙取我根本拿不出來的幾百英鎊的蹩腳手段。如果這對你們有什麼用……」他把信遞了過來。
「謝謝您,先生。我馬上就去霍帕屯,現在就出發。」
「我的天,這看上去太有意思了。我能一起去嗎?您是否同意?」
「若您願意一同前往,我自然萬分榮幸,但我們必須現在就動身。因為即使馬上出發,到達達特穆爾也已經要到晚上了。」
約翰·英格勒斯並沒有耽擱太久,很快我們的火車就離開帕丁頓開往西部地區了。霍帕屯是個坐落於高沼地邊緣盆地裡的小村莊,從莫頓漢普斯特德開車行駛九英里就能到達。我們到達時大約是晚上八點,不過現在是七月,外面還是挺亮的。
我們開上狹窄的鄉村道路,不一會兒便停下來向一個老人問路。
「花崗巖屋,」老人說著陷入了沉思,「你們確定要去花崗巖屋嗎?」
我們告訴他確定要去那裡。
老人指了指道路盡頭的一幢灰色屋子。
「那個就是花崗巖屋。你們要找探長嗎?」
「什麼探長?」波洛警覺地問,「您是什麼意思?」
「你們沒聽說那起謀殺案嗎?據說可嚇人了。他們都說那裡面有一大攤血呢。」
「我的上帝!」波洛喃喃道,「您說的那位探長,我現在就想見他。」
五分鐘後,我們就跟梅多斯探長一起坐了下來。探長一開始態度還很生硬,但一聽到蘇格蘭場賈普探長的大名後,他就奇蹟般地放鬆了下來。
「是的,先生,謀殺發生在今天早上。太令人震驚了。他們打電話到莫頓,我立刻趕了過來。看起來挺不可思議的。那個老頭兒,他大概有七十歲,愛喝酒,這都是我打聽到的。當時他就倒在起居室的地上,腦袋上有一大塊瘀青,喉嚨被割開了。一屋子都是血,你應該能想像到。他的廚娘,貝特西·安德魯斯,她告訴我她主人有幾件中國的翡翠小玩意兒,主人還說那些東西很值錢,然而它們都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