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找到串肉釺?」
「沒有,也許永遠也找不到了。那個可憐的惡魔或許瘋了,可是不會瘋到留下沾有血跡的串肉釺,讓我們隨時可以找到作為證據。她只要洗乾淨,放回廚房抽屜就夠了。」
「我想,」我總結道,「終歸無法找到所有東西。」
牧師是最後才聽到訊息的,老馬普爾小姐顯然非常失望,她很熱心地跟我談起這件事。
「這不是真的,伯頓先生,我敢確定這不是真的。」
「恐怕千真萬確。你知道,警方一直等著,他們甚至親眼看到她打那封信了。」
「對,對——他們也許看到了。這一點我可以理解。」
「那些從書上割下來的部分,也在她家裡找出來了。」
馬普爾小姐凝視著我,然後用低沉的聲音說:「但是那太可怕了——真是太邪惡了。」
鄧恩·卡爾斯羅普太太衝進來加入談話,問道:「怎麼回事兒,簡?」
馬普爾無助地低聲說:「哦,親愛的,哦,親愛的,我們該怎麼辦呢?」
「你在擔心什麼,簡?」
馬普爾小姐說:「一定有什麼事。可是我既老又無知,而且恐怕還很笨。」
我覺得有點尷尬,幸好鄧恩·卡爾斯羅普太太把她朋友帶開了。
那天下午,我又見到了馬普爾小姐,那是在我回家的路上。
她站在村子盡頭,靠近克里特太太小屋的橋邊。她正在跟梅根聊天。
我很想見到梅根,已經盼望了一整天了。於是我加快腳步,可當我走到她們身邊時,梅根卻掉頭走開了。
我覺得很生氣,想要跟上去,但馬普爾小姐攔住了我。
「我有話跟你說,」她說,「而且你現在不要去追梅根,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我正要大聲反對,她放開我的手,說:「那個女孩很有勇氣——非常有勇氣。」
我還是想去追梅根,但馬普爾小姐說:「現在不要去見她,我說的話不會錯,她必須保持她的勇氣。」
老太太的保證彷彿給了我某種鼓勵,我覺得她似乎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
我有點怕,卻不知道怕什麼。
我沒有回家,回到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逛著。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可惜我被那個可怕、無聊的老阿普爾頓上校逮著了,他像以往一樣,問候我美麗的妹妹,然後又說:「聽說那個格里菲斯的姐姐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說她是匿名信的主使人,是不是?我根本不相信,可大家都說是真的。」
我表示那是千真萬確的事。
「哦,哦——不得不說咱們的警方真不錯,只要給他們時間,沒錯,只要給他們時間。這種匿名信的事真是可笑——總是那種又瘦又乾癟的老女人幹的好事——不過這個叫格里菲斯的女人,牙齒雖然長了一點,長相倒並不太難看。話說回來,這個地方除了辛明頓家的那個家庭女教師以外,也沒幾個看起來順眼的女孩子。她倒值得看看,也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人家替她做點小事,她都會非常感激。」
「沒多久以前,我碰到她帶著那兩個孩子出去野餐,兩個孩子在旁邊亂跑亂叫。她則在編織,因為線用完了,所以不大高興。我說:『要不要我送你到林姆斯托克?我剛好要到那邊辦點事,十分鐘就夠了,然後可以再送你回來。』她對離開孩子們有點不安,我說:『不會有事的,誰會傷害他們呢?』於是她就搭我的便車去買毛線,後來又讓我送她回來。就只有這麼點小事,可她一直向我道謝,真是個好女孩。」
就在這時候,我第三次看到馬普爾小姐,她正從警察局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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