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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你希望東西燒掉的時候它往往就是燒不掉,」喬安娜說,「火總是會滅。你可能得一根接一根地劃火柴。」

她站起來走向窗戶,站在那裡,忽然轉過頭來。

「我在想,」她說,「這是誰寫的?」

「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我說。

「是的——我想是這樣,」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說,「我還是覺得這事很滑稽。你知道,我以為他們——他們喜歡我們住在這裡。」

「他們是喜歡的,」我說,「這肯定是哪個住在鎮子邊緣、腦筋有些不正常的人寫的。」

「我想是吧。哦,真噁心!」

她走到屋外的陽光下,我一邊抽著飯後煙一邊想,她說得對。這事令人噁心。有人討厭我們住到這裡來——有人忌妒喬安娜的年輕成熟和活潑美麗——有人在惡意中傷我們。一笑了之或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不過內心裡我並不覺得這事很滑稽……

那天早上,格里菲斯醫生來了。我約了他每週給我做一次全面檢查。我喜歡歐文·格里菲斯。他面板黝黑,體態笨拙,行動有遲緩,但雙手十分靈巧。他說話語速很快,還有點害羞。

他說我的恢復狀況良好,然後又補充道:

「你感覺還好,對吧?是我的錯覺,還是你確實受到今天早上天氣的影響?」

「不是的,」我說,「是今天早餐喝咖啡的時候,我收到一封卑鄙下流的匿名信,現在想來還覺得噁心。」

他手裡的袋子掉在地板上,瘦削黝黑的臉興奮起來。

「你是說,你也收到了匿名信?」

我開始有興趣了。

「這麼說,還有其他人也收到匿名信了?」

「嗯,這事有一段時間了。」

「哦,」我說,「我明白了,我還以為我們是初來乍到的陌生人,所以不受不當地人歡迎。」

「不,不,跟這個毫無關係,這只是——」他停了下來,然後又問,「信上說了什麼?至少——」他的臉忽然紅了,尷尬地說:「也許我不應該問?」

「我很願意告訴你,」我說,「信裡說和我一起搬來的漂亮女孩不是我妹妹——哦!遠遠不止,我得說,它其實表達的是非常有傷風化的意思。」

他黝黑的臉膛由於生氣而變得通紅。

「真是無恥!你的妹妹——我希望——沒有因此感到不安吧?」

「喬安娜看上去有點像聖誕樹上的小天使,」我說,「但她其實很新派,很堅強。她覺得這件事非常有意思。她從沒遇到過這種事。」

「我真希望她從來不要遇到。」格里菲斯親切地說。

「無論如何,」我堅決地說,「我想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是的,」歐文·格里菲斯說,「不過——」

「確實,」我說,「關鍵就是這個『不過』!」

「問題是,」他說,「這種事情一旦開始,往往就會愈演愈烈。」

「我能想像。」

「當然,這是一種變態心理。」

我點點頭。「你能想到可能是誰幹的?」我問。

「希望能我知道。你看,出現匿名信這種令人厭惡的東西,往往有兩個原因。要麼專門針對某個人或某類人的,也就是說是有動機的,寫信者心懷怨恨(或者他們自己認為是這樣),於是便採取了這種見不得光的卑劣手段去發洩。雖然這種行為卑劣可恥,但寫信者不一定心理扭曲,通常也比較容易被查出來——被解僱的僕人、妒火中燒的女人,等等。但是如果信的內容是泛泛而談,而不是特別針對某個人,那麼就是比較嚴重的一種情況了。如果信是隨機寄出的,寫信者的目的只是發洩不滿和失意。正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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