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從來沒想過要當英雄,但他太想幹一番事業了。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好機會,就這麼灰溜溜的退回來,實在是不甘心。 正胡思亂想,忽聽走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楊懷遠推門走了進來,他連忙起身,小心翼翼的問道:“楊書記,您這麼快就開完會了呀?” 楊懷遠在他對面坐了,輕聲說道:“我壓根就沒去,會推掉了,有幾句話想跟你談談。” 他哦了聲,屏住呼吸,做洗耳恭聽之狀。 楊懷遠略微沉吟了片刻,這才問道:“實不相瞞,孫國選和高明俊今天提出,想讓我把你調回縣裡,理由是那幾個歹徒很危險,擔心你出現意外,畢竟,劉所長遇害已經造成了一定社會恐慌,如果你再出事的話,他們的壓力就太大了。” 林海想了想:“您打算把我調回來嘛?” 楊懷遠皺著眉頭:“在你沒來之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這句話挺奇怪的,林海聽罷不由得微微一愣,試探著問道:“我沒太聽懂......” 楊懷遠點上根菸,徐徐的抽了口,接著說道:“這有什麼聽不懂的,危險明擺在那兒,我可以逼著你把工作幹上去,但不能逼著你去玩命。” 林海點了點頭,笑著問:“但我來之後,您就又打算讓我玩命了?” “不能那麼說!”楊懷遠搖了搖頭,思忖片刻,這才又道:“是看了你手機上的簡訊之後,忽然感覺挺蹊蹺的。” 林海更加糊塗了,那個簡訊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有何蹊蹺呢?有心繼續追問下去,但見楊懷遠欲言又止的樣子,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如果領導想說,自然就會說出來,如果不想說,問了反而自討沒趣,他想。 果然,沉吟良久,楊懷遠最後輕輕嘆了口氣,問道:“說說吧,你想留在老爺嶺,是和孫國選一時賭氣,還是有什麼打算呢?” 林海苦笑,斟酌著說道:“怎麼說呢,有賭氣的成分在其中,但也確實有自己的打算。” “哦,說來聽聽。”楊懷遠把身子往後靠了靠,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趣的問道。 林海並沒隱瞞,將自己對形勢的預判詳細說了遍,楊懷遠聽罷,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低著頭,若有所思。 半晌,他突然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對這個賀老六,你瞭解多少?” 林海沒有思想準備,不免微微一愣。他深知這個問題絕非兒戲,思忖片刻,這才鄭重其事的說道:“實話實說,我與他接觸得並不多,在我看來,此人就是個地痞惡霸,確實聽到過很多傳聞,但沒做過調查核實,不敢保證真實性。” “沒事,你姑妄說之,我姑妄聽之。”楊懷遠說道。 林海深吸了口氣,便將發生在王心蓮、二肥以及賀遠身上的事情如實講了一遍。最後說道:“這些事呢,在農村很常見,每個鄉鎮都有類似的人和類似的事,倒也不足為奇,但後來劉所長又跟我講了些,性質就比較嚴重了。” 待他把劉萬全所說的那些關於賀老六的事說完,楊懷遠眉頭緊鎖,臉色愈發凝重了。 “楊書記,我再次宣告,除了我親身經歷的幾件事之外,其他都是轉述,無法保證其真實性,只能承諾沒有添油加醋。”他最後補充道。 楊懷遠聽罷,微微點了點頭,沉思片刻,又問:“如果我讓你繼續留在老爺嶺,你敢回去嘛?” 林海淡淡一笑:“楊書記,留在老爺嶺,是我自己的決定,不需要您的同意呀,除非縣委免去我林業示範區管委會主任的職務,否則,我回到自己的崗位,這不是太正常了嗎?” 楊懷遠直直的盯著他,緩緩說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嘛,畢竟,承擔風險的是你自己,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相信您所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平靜的道:“至於危險嘛,至少在現階段還是可控的,我覺得,應該相信咱們的公安機關,很快就會將這夥歹徒緝拿歸案的。” 楊懷遠低著頭,良久,嘴角劃過一絲苦笑:“你小子,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喜歡官人官色()官人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