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河林場,坐落在半山腰的豪華四合院燈火通明。暑氣被茂密的山林所阻隔,讓這裡絲毫沒有仲夏夜晚的悶熱和潮溼,反而透著一絲微涼。 孫國選坐在書房的黃花梨大茶臺前,優哉悠哉的品著大紅袍,程輝則坐在他的對面,身體微微前傾,笑容略顯諂媚。 “老程啊,實不相瞞,我這輩子,還真就沒佩服過誰,不過此番北京之行,卻讓我對你刮目相看啊!所謂英雄莫問出處,你現在可真了不得咯。”孫國選一本正經的說道。 程輝捋著頜下稀疏的鬍鬚,眯縫著眼睛,謙遜的道:“別這麼說,四哥,我無非就是從中介紹了下,一切都是您的造化。” 孫國選搖了搖頭:“你也不必過謙,在拜見老爺子這件事上,你確實起了決定性的作用,連大公子都沒想到,老爺子居然這麼痛快就同意見我,要按著他的說法,半年之內能給安排上就不錯了。” “老爺子那是慧眼識英雄呀,前提條件是四哥夠份量,我只不過是起了個催化劑的作用,否則,每天那麼多人求見他老人家,如果是碌碌無為的庸才,就算我口吐蓮花也沒用啊。”程輝說完,眼珠子嘰裡咕嚕的轉了兩圈,小心翼翼的又問:“四哥,老爺子是不是給你佈置啥任務了呢?” 孫國選面無表情,目光突然變得有些陰冷,令程輝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連忙說道:“我是不是話太多了呀,四哥別介意,權當我剛剛放了個屁。” 孫國選輕輕嘆了口氣:“老程啊,我發現吧,老爺子和大公子,是被你給徹底拿捏住了,就如同他們倆肚子裡的蛔蟲,連想什麼,你小子都他媽的一清二楚啊,我就納悶,你這本事都是從哪裡學的呢?” 程輝頓時鬆了口氣,笑著道:“我就是吃這口飯的呀,要沒這點本事,怎麼在社會上立足呀,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再怎麼折騰都沒用,在您面前,照樣得把腦袋夾在褲襠裡,規規矩矩的做人,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啊。” 孫國選聽罷,少有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小子真會說話,不怪大公子被你哄得言聽計從,如果不是老相識,我也得被你忽悠瘸了。” “誰敢忽悠您啊,那得長几個腦袋。”程輝是吃準了孫國選,話越說越對他的心思。 孫國選咧了下嘴,說道:“算了,別給我灌迷魂湯了,你大老遠的跑過來,不就是為了之前那點事嘛?” 程輝苦著臉點了點頭:“是的,在四哥您看來,這都是小事情,可在我這兒,就是破褲子纏腿,抖摟不掉啊。” 孫國選狡黠的一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說道:“你都能抱上老爺子的大粗腿了,這點破事還擺不平。” 程輝苦著臉:“這是兩碼事。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嗎,這種事,只有您能搞定,像扁頭那樣的亡命徒,老爺子和大公子是根本擺弄不了的。” 孫國選哼了聲,沉思片刻:“好吧,我這兩天就安排,你就等訊息吧。咱倆這也算一報還一報,兩不相欠了。” “別啊,我永遠欠四哥的呀,要不是當年您放我一馬,我沒準現在還吃牢飯呢,吃水不忘打井人,無論到啥時候,四哥都是我心中永遠不落的太陽。” 孫國選聽罷,連連擺手:“滾犢子,太他媽的假了,搞我一身雞皮疙瘩!” 說罷,二人皆笑。 喝了口茶,程輝這才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對了,四哥,林海那小子怎麼會跟陳先生扯上關係呢?” 孫國選嘆了口氣:“風起的時候,豬都能飛起來,沒辦法,時也運也啊。別說陳思遠,就連大公子都聽說黃嶺出了這麼一號人物,還特意跟我打聽了幾句呢。” 程輝低著頭沉思片刻:“抽空,我讓老周好好摸一摸他的底細,這哥們和蘇鵬也有點掛連,確實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啊。” 孫國選冷笑一聲:“沒那麼誇張,如果他識相,那就好好當兄弟處著,大家都在一個鍋裡吃飯,互相照應。要是給臉不要臉,照樣收拾他個滿地找牙,蘇鵬咋了,蘇鵬在老爺子面前,也得立正說話!” “對!有老爺子給撐腰,蘇鵬也不好使。” 孫國選卻有些惆悵,眼睛盯著窗外,輕輕嘆了口氣道:“可惜我老了,如果早些年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