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兒得了幾許外財,晚上我請大夥兒去老地方快活快活!”
一眾少年轟然叫好,柳湘蓮將銀票胡亂團了團,塞給一個少年,道:“我怕晚上又喝的爛醉忘了付鈔,便交給你罷!你知道我是窮光蛋一個,除了這些,再一個子兒也掏不出來,若是到時不夠付賬,你自個兒悄悄貼補上吧,千萬勿要告訴我!”
眾人大笑,那少年忍笑道:“小弟我也窮的要當褲子了,可沒錢貼補你!各位大哥,若家裡有甚要緊事,病了貓兒、打了狗兒、嚇了丫頭什麼的,可千萬留在家中好生安撫,好歹讓我也中飽私囊一回……”
話未說完便引得人鬨堂大笑,這邊道:“本來家裡鸚鵡這幾日心情不好,要在家陪它說話兒的,為免你中飽私囊,我也只得勉為其難走一遭了。”
那邊又說:“你若要當褲子,千萬記得找我,死當活當都使得……”
就這般,因了一次極“偶然”的事件,在柳湘蓮漫不經意的態度下,蔡家兄弟被引進了那個他們早便想進的,雖不大卻在江南最頂層的圈子,那個曾屬於林楠的圈子,見識到了揚州富家子弟的生活是何等豪奢。
看著那些爭相哭窮的小子將大把的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扔出去,他們才知道“土包子”那三個字放在他們自個兒身上,根本算不上是惡意貶低,那是他們想都沒有想過的生活。
羞慚的同時,更多的是不忿,憑什麼無權無勢的商賈之流都可以揮金如土,窮極奢靡,他們堂堂二品大員之子,皇后的親侄子,卻要緊巴巴的過日子?
雖有人請客,卻不能連姑娘的打賞、看歌舞賞的花兒都由人請,一晚上,就將隨身帶的銀子花的一乾二淨,只是那享受也是一等一的就是。
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寫信回去要銀子。
一方面,是被“土包子”、“窮酸”這些個字眼,尤其是晚上的那場“快活”所刺激,心裡憋了一口氣,二則是他們到底是來收攏人心的,有林如海這座大山鎮著,權勢二字不太好用,既然權勢壓不住人,若還次次白吃白喝著人家的,他們拿什麼來收攏別人?不被人看輕了去就不錯了。
蔡航二話不說便讓人送了錢過來。
只看兩淮鹽稅在全國賦稅上佔了近四成,便能想見這些鹽商們是何等鉅富,既要進他們的圈子,不花錢是不可能的。待日後走通了路子,再加倍掙回來就是。
錢送來的很快,蔡文淵蔡文濤也知道他們父親能拿這麼大筆的銀子出來已經是極不容易了,可是同那些人在一起,多少錢都不夠花。
幸好還有個柳湘蓮,讓他們免於尷尬之局。柳湘蓮市井、豪門兩個圈子混著,蔡家兄弟因著上次博彩之事,時不時便央他帶他們去見識見識,柳湘蓮自不會讓他們失望,領他們破了不少局,如矇眼猜物、五鬼搬運之類的小把戲。一來二去的,竟讓他們悟出了生財之道。
那些富家子沒事愛湊在一起玩玩牌,賭技不怎麼樣,賭的卻大。他們二人便自己定了一組暗號,如摸下巴表示要餅,摸幾下便是幾,這般下來,或是兩人一同上場,或是一人上場一人觀戰,一試之下,竟是無往不利。
他們兩個十賭九勝,那些個富家子竟硬是沒察覺出不妥來,只豔羨二人氣盛,竟是大把的銀子送了他們花。
這些錢來的快,去的也快。
贏來的錢還扣扣縮縮,比沒錢還讓人看不起,他們兩個好面子,何況別人的錢花著也不心疼,手腳一日大過一日。
偶爾也會有些不安,但看周圍的人過得比他們還豪奢,且林楠的訊息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這些不安便化為了不平不忿。
他們正為花了五百兩買了個絕色的清倌兒洋洋自得時,那些公子哥兒卻調笑起京城的林楠,因他妹子在外祖母家用慣了一個小丫頭,便花了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