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歌吧?我手機裡有幾首不好聽的歌,聽麼?”
燕子只哭了一下,很快擦去眼淚,平緩下情緒說:“我不想聽歌,也不想睡覺,我想工作,想唱歌,想努力活著,想像你們一樣的努力活著,每天都很忙,每天都充實,每天都有盼頭。”
何山青說:“不就是工作麼?出院上我那報道,it公司,搞計算機的。”
燕子說:“不是這種工作,是認真做事的那種工作,好象路子那樣;不是因為可憐我、照顧我的這種工作。”
白路有些臉紅,小聲說:“我不認真。”
“你很認真,我知道,你做事情都是做到最好。”
“不是的。”白路想說,其實我一直在偷懶,在想盡一切的怒力偷懶,只是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做過許多事情,但骨子裡依舊是懶人,從來沒改變、沒放棄過的目標就是偷懶。
這時候,腦子裡突然想起句話,你所恣意揮霍的,正是別人所欠缺的。
鄭燕子說:“我知道你是,不用這麼安慰我。”
好吧,不安慰你。白路有些發呆,不知道想說什麼,不知道想做什麼。看眼地上的大狗,大狗也在看他。
狗是很神奇的動物,許是和人類相處太久,許是成年後明白事理,如果和它對視,仔細去看,會發現它的眼神從來是憂傷,沒有快樂。
小白的眼睛裡是更多憂傷。
白路輕輕抱起它,放到燕子腿邊,跟燕子說:“小白上來了。”
小白一直都想上床,想很近很近的和主人呆在一起。可知道主人身體不舒服,不敢跳上床,怕讓主人更不舒服。而現在,白路把它放下,它就拿腦袋輕輕靠住燕子,再也不動一下。
燕子輕撫小白,沉默好一會兒說道:“謝謝你們,回去吧,大家都很忙,別為我浪費時間,你們把我當正常人看,我沒事的,能照顧自己。”
“正常人住院也得有人陪護。”何山青說道。
這時候,小白突然低低叫上一聲,循著它的眼神看過去,吊針的輸液打到底部,該換藥了。何山青趕忙出去找護士。
很快,護士拿袋新藥進來,熟練換好後多看小白幾眼,猶豫猶豫,到底沒有讓它下床,轉身出門。
燕子跟護士說謝謝,等護士離開,再跟白路、何山青說:“謝謝你們,真的,你們走吧,你們在這,我不舒服。”
白路怔了一下,看眼何山青。
何山青咳嗽一聲:“那好,我先回去,一會兒再來,先說好,我一會兒過來,你可不能說不舒服。”說著話衝白路使個眼神。
白路挺難受,想想說道:“那我回去,有事兒就打電話,一定要打,你記住,不管什麼事都有我。”說完話轉身出門,大步離開。
門外的錢鑫四人趕緊跟上,不一會兒,何山青追出來:“走那麼快做什麼?”
白路一氣走出醫院,在門口臺階坐下,低著頭不說話。
“你幹嘛啊?不就病了麼,誰都有這一天。喝酒去。”何山青站到他前面說話。
白路搖頭道:“我沒事,你回去吧,我在這呆會兒。”
“你不回家?”何山青問。
“不回。”白路跟錢鑫說:“你們還不走?沒必要跟我在醫院耗著。”
錢鑫苦笑一下:“怎麼走?”
白路也笑了下,跟何山青說:“趕緊弄翁一,我得找個人出氣。”
何山青無奈笑了下:“好,我先回去。”跟錢鑫幾個人揮揮手,轉身去停車場。
白路在門口坐上好一會兒,起身走回醫院,回去燕子的單人病房。
差著還有二十多米遠,脫下鞋拎在手裡。輕輕走過去。
走到門口。隔著玻璃往裡看,燕子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