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當一個八卦笑話打趣揶揄著陸濯。
然而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江序抱著那杯熱茶的雙手,指尖已經緊緊摳著瓷壁,摳成了沒有血色的白。
原來陸濯已經有男朋友了。
難怪沒有再戴那枚戒指,也難怪沒有再來找他。
可是明明陸濯給他的糖他馬上就要吃完了,也明明他一直在守著那朵耶利哥玫瑰,等待著他的復活。
怎麼五年不見,陸濯就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了呢。
也對,他當年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就去了法國,還刪了陸濯的微信,這麼多年沒有見面,沒有聯絡,陸濯這麼好的人,身邊出現新的太陽,也很正常。
反正他們也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了,不會再去固執地相信什麼承諾和童話了。
&ldo;那什麼,我身體不太舒服,就不打擾你們興致了,你們吃好喝好,玩得愉快。&rdo;
江序幾乎是接近於倉惶地從坐墊上起了身,再落荒而逃。
他沿著那條落雪的走廊,走得飛快,像是怕再晚一步就會哭出來。
陸濯則在他起身的一瞬間也連忙跟著起身,卻被一旁的陳薇拉住,不明所以地問了句:&ldo;小漂亮這是怎麼了,是羅重他們說錯什麼話了嗎。&rdo;
陸濯只扔下一句&ldo;回頭再說&rdo;,就匆匆推門跟了出去。
一直到江序在自己的套間門前停下時,陸濯才終於追上了他,拽住他的手腕,說:&ldo;序序,你聽我解釋。&rdo;
陸濯是很少叫他小名的人,為數不多的那幾次都是在極認真和極鄭重的時候。
江序不禁停住腳步,回過了頭。
他本就生得漂亮,幾年過去,眉眼間的青澀稚嫩褪去,天真和明媚卻依舊,紅著眼角,帶著委屈地這樣一抬眼,陸濯心裡驀地就驟然一緊,疼得快要停止呼吸。
他難得地帶了著急的解釋道:&ldo;那個男朋友是……&rdo;
話音未落,江序面前的房門被開啟。
亞歷克斯剛泡完溫泉,還沒換衣服,裸著上半身,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就開了門,看到門外這一幕時,眨著他那雙清澈又無辜的藍色大眼睛,問了句:&ldo;jiang,who is he?&rdo;
江序也沒想到一開門就是這麼香艷的一幕,一時愣住。
陸濯攥著他手腕的指節在那一剎那驟然收緊,而後便鬆開,滑落,雙手重新收回大衣兜裡,淡淡說了句:&ldo;我是他以前的同學,本來以為他是一個人,想請他一起吃個晚飯。很抱歉,打擾了。&rdo;
說完,就轉身走回走廊,步履沉穩平淡,直至消失在雪色紛飛的拐角,淹沒進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裡。
所以到了最後,陸濯也沒有給他解釋那個男朋友。
可是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在他刪掉陸濯微信的這幾年裡,陸濯給誰發了微信,給誰備註了&ldo;男朋友&rdo;,為誰摘下了戒指,他都不得而知。
但總歸不會是他。
他應該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的。
陸濯本來就值得被愛,也應該去愛更好的人。
或許那個人離他沒有那麼遠,不會讓他那麼辛苦,那麼累,也不會像他那麼嬌氣任性又不懂事,更不會像他那樣遠走高飛,還可以在陸濯忙碌的日日夜夜裡給他最好的陪伴和慰藉。
道理他都明白。
可是他的心臟為什麼就是那麼痛呢,痛到他的大腦麻痺,四肢百骸失去感官,只知道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木質地板上莫名出現的一滴又一滴碎裂的水珠,想著,屋簷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