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芸芸活了二十幾年,遇到過的最大困難,不過是選擇專業的時候,和蘇韻錦意見分歧。
那個時候,她滿腦子只有怎麼捍衛自己喜歡的專業,並不覺得累。
像今天這樣,一天跑兩三個地方,連遭冷眼和嘲笑,她從來沒有經歷過。
她好像知道了什麼叫委屈。
但是,不能哭,她不能向林知夏認輸!
上車後,徐醫生打來電話,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忽略了需要等。”蕭芸芸說,“警察出面,我才能看銀行的監控影片。可是在我前面還有很多案子,至少要等一天,警察才能處理我的事情。”
徐醫生說:“你先回醫院。”
回到醫院,蕭芸芸才知道事情更加嚴重了。
林先生今天又上了一次搶救,情況很不樂觀,徐醫生已經給家屬下了病危通知。
林女士一直吵吵嚷嚷,說她花了那麼多錢,醫生居然治不好林先生的病,一定是無能庸醫!
“我不要那八千塊了!”林女士鬧到院長辦公室,吼道,“你們把那個實習醫生開了,立刻開了她!”
蕭芸芸一到院長辦公室,聽到的就是這句針對她的話。
她走進辦公室,叫了一聲:“林女士。”
“你還有臉見我?”女人面目猙獰的撲向蕭芸芸,“都怪你,我爸爸變成這樣都怪你!”
蕭芸芸靈活躲開撲過來的女人,蹙了蹙眉:“怪我什麼?”
“叫你給主刀送個紅包這種小事你都辦不好,你就是個廢物!”
林女士厲聲怒吼,儼然是把蕭芸芸當成了出氣包。
蕭芸芸覺得可笑,逐一回擊林女士的指控:
“我是醫生,只負責幫林先生治病,並不負責幫你跑腿,所以,我沒有義務替你送紅包。最後,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如果知道檔案袋裡是現金,我不可能替你送給徐醫生。”
說到最後,蕭芸芸字字鏗鏘,一股堅定的氣場凝聚在她的眸底,有那麼一會兒,林女士被她這種氣勢嚇住了。
過了片刻,林女士才回過神來,“呵――”的笑了一聲:“你不知道檔案袋裡是現金?”
蕭芸芸冷冷淡淡的說:“你明明告訴我,袋子裡面是資料。”
“哈……笑死人了。”林女士嘲諷的看了蕭芸芸一眼,“別裝了,我不信你不知道里面是錢。”
蕭芸芸正要理論,林女士已經轉身面向院長。
“我花了那麼多錢,我父親卻陷入昏迷,你們的實習醫生還敢私吞我的錢!”林女士一臉生氣到變形的樣子,“我就不命令你們馬上醫好我父親了,但是,你們必須馬上開除這個實習生!”
“蕭醫生……”院長看向蕭芸芸,“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你說你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現在能把證據給我看嗎?”
“院長,我還需要兩天時間……”
這是蕭芸芸最後的希望,她正要拜託院長再給她一些時間,院長就冷冷的打斷她:
“行了,不要再徒勞無功的掙扎了。我會通知醫務科釋出對你的處分,你回辦公室收拾一下東西,走吧。”
蕭芸芸搖搖頭:“院長,你不能這樣。”
“我只能這樣!”院長聲色俱厲,“現在網上對你的討伐聲勢浩大,患者家屬對你的意見也最大,不開除你,這件事根本無法平息!”
“……”蕭芸芸突然冷靜下來,看著院長,“為了平息這件事,你可以不問真相就開除我,是嗎?”
“……”
院長不說話,預設他選擇犧牲蕭芸芸。
蕭芸芸想笑,卻覺得悲哀,根本笑不出聲來,只能回辦公室。
心寒,大概就是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