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些人撒開了去找。都沒找到。誰知道他跑哪去了。不定貓哪個窯子坑裡,要不,就上山當鬍子去了。”
難為周氏,這些話竟沒有當著連守義和何氏的面前說。只是她背地裡這麼說,還是被人傳了出去。
這個時候,周氏的嘴巴還這樣毒,對連守義和何氏來說,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肯定是憋屈的。活的沒意思了,在哪尋了短見了。俺那可憐的兒子。連個屍首都找不著。”何氏伸直了腿坐在老宅上房東屋的炕上乾嚎著,“這下你稱心了,把俺四郎害死了,給你閨女、外孫女報仇了!”
後面這句話,何氏是指著周氏的鼻子罵的。
“老說俺兄弟是個砍頭的,你個老太婆才應當砍頭那。你這前前後後的,你都害死好幾個人了。”許是真的認為四郎沒了,何氏竟然不管不顧,敢對著周氏撒潑起來,“要說俺兄弟害人,他害的都是兩姓旁人,你個死老太婆,你害的都是自己家的人!”
“四郎前頭俺生的那個小子,寒冬臘月,跟你多要個柴禾燒你都不給。跟你要雞蛋,你給了,過後你就折騰俺,淨給俺吃冷飯、剩飯,一天就一個雞蛋,你就把俺罵的一錢不值。……人家給俺下奶,送了個蹄髈。俺要吃咋地啦,那不也是為了孩子有奶吃。俺朝你要,你不樂意給,老爺子發話了,你沒法了,你才做給俺吃。”
“你那心,那是多毒啊。一個蹄髈,你放了能有二斤鹽。一下子俺的奶水就回去了,俺那個小子,生下來胖乎乎的,沒幾天,半夜裡就沒了。俺第二天一摸,都冰涼了。那就是你害的。你個老妖婆子,你還罵花兒、朵兒她們娘是毒蠍子,你比她還毒那。”
“老四家那小八,那也是你害死的,還有花兒朵兒的娘,也是你給磨死的。老三媳婦因為啥這老些年就生了一個丫頭,那也是因為你。對了,老四媳婦也不能生了,還有繼祖媳婦,她也不能生了。”
“你就作吧,接著害人,把老連家害的斷子絕孫,你就樂呵了。……這話可不是俺說的,這都是村裡的人說的。你還當你是啥好人那,咱村裡小孩聽見你的聲,都能嚇哭了。你個老妖婆子,你害死俺四郎,你不得好死!”
因為找不到四郎,周氏本有些心虛,因此竟讓何氏坐到炕上來了。但是被何氏這樣罵,她的脾氣火爆,還管什麼心虛不虛,越心虛,脾氣就越暴躁。
周氏和何氏對罵,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兩個竟然撓在了一起。
何氏正在壯年,力氣大,周氏雖然年老,卻老當益壯。兩個人相比,何氏雖壯,卻吃虧在心並不狠,雖然口口聲聲讓周氏償命,但下手卻不狠絕,周氏雖較弱,但心腸剛硬,下手黑切刁鑽。婆媳兩個竟然撓了個旗鼓相當,衣裳都破了,臉上也都掛了彩,頭髮也被抓下來不少。
一家子自然不能看著,都上前拉架,最後將大周氏和小周氏都給驚動了,招了一街筒子的人圍觀。婆媳兩個一個坐炕頭,一個坐炕梢,中間隔著拉架的眾人,嘴裡都還不肯罷休。
何氏依舊口口聲聲說周氏害死了四郎。周氏乾脆就罵四郎是個短命的,哭嚎的比何氏的聲音還要響亮。因為何氏撓了她,她要連守義打何氏,連守義不動。周氏就讓連守仁、連守禮、甚至連繼祖、蔣氏去打何氏,這幾個人自然也不肯去打。
周氏就哭罵著,說要去衙門告狀,告連守義和何氏忤逆不孝,要將兩個人下大獄。
“就當我沒生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一邊嚎著讓周氏償命,一邊叫著要去告忤逆不孝,老宅再次鬧的不可開交。就是這麼鬧騰,周氏還沒忘記惦記連蘭兒。
“……肯定是走下道了,我老天拔地,我啥也不怕。他恨著你大姐那,誰知道他背後使啥壞。你大姐那隔不住他。老三啊,這事交給別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