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仁就道,接著又小聲嘟囔了一句,“……這些媒人好像都說過。”
即便說過。誰又會認真去記行將就木的老公公前面死了多少個閨女那,畢竟算起來,也都上了年紀了。' ~'
“我的天啊……”周氏抱住自己的頭。拉長了聲音哭嚎起來,“這是造了什麼孽了……”
這個年代,妙齡女子嫁給年紀大的做續絃的並不少見,但這個鄭三老爺的年紀未免太大了些。
“明生兄弟他賴歲,賴兩歲那。”連守義連忙就道,“再說,人家好吃好喝的。人家可不比莊稼老頭,人家多顯年輕啊。”
“年輕你奶奶個卷兒!”周氏被連守義的話氣的渾身打顫,一口濃痰就沒失去了準頭,也缺少了力道,沒吐到連守義臉上。而是中途就落了下來。
“……喪盡天良,你們這是把秀兒給推到火坑裡去了。我咋養活了你們這樣的狗東西,畜生、畜生啊,要知道這樣,一生下來,就該把你們按在尿桶裡沁死……”周氏狀若瘋魔,又從炕上下來,撲打連守仁和連守義。
屋子裡又亂了一陣,最後還是連蘭兒將周氏扶回了炕上。
連老爺子和周氏在炕上坐著。連守仁、連守義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古氏剛才已經趁著亂,不知道走去哪裡了。
“老頭子,你說句話,這個事,可咋辦那。”周氏哭道,“咱的秀兒啊……”
連老爺子垂頭不語。周氏就知道,連老爺子這也是沒辦法了,就抱著連秀兒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最後,連老爺子從炕上起身,將連守仁和連守義帶進了堂屋。周氏也將東屋的門關了起來,只留下連秀兒和連蘭兒,孃兒三個低低的聲音說話。不過是她低聲盤問連秀兒,連蘭兒在旁邊輕聲地勸解。
這個年代,並沒有明令說女子不可再嫁,但是很多人根深蒂固的認為,女子就該從一而終,再嫁是羞恥的,是不守婦道的,她的家人會因此蒙羞。連老爺子絕不會願意自家有再嫁之女,即便是對連秀兒,這個標準也不會變。(· )
而周氏也信奉這一點,只是對於連秀兒,她是可以網開一面的。
周氏能打能罵,但真正的辦事能力卻可以忽略不計。當前的客觀事實,她也只能認命。她自己認命,同時讓連秀兒也認命。
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了。
已經是晌午了,大家都還沒有吃飯,不過這個時候,誰還記得起來要吃飯那。張氏帶著連蔓兒、五郎和小七回到東廂房,就開始收拾東西。
她們要立刻離開這裡,根本就無需言語商量,這是孃兒幾個看了剛才的事之後,立刻就本能地達成了一致。
“今個兒走不了,咱也不在這住了。咱去老王家大車店住一晚上。”張氏道。
出門的時候,連蔓兒留了個心眼,將銀錢帶的足足的。這兩天逛太倉縣的縣城,她們將錢花了一部分,但是剩下的銀錢依舊很充足,從這裡出去,她們完全不需要擔心吃住的問題。
孃兒幾個收拾了東西,正往外走,迎面蔣氏帶人端著食盒走了來。
“四嬸,你們這是要幹啥?”蔣氏看見張氏孃兒幾個帶著包袱,是要走的樣子,就嚇了一跳,剛忙上前來攔著。
“繼祖媳婦,我們這就走了。正好看見你,他爺他奶,還有他大伯、二伯那啥的都挺忙,幾個屋子裡我們就不去了,麻煩你給我們捎個話,就說我們走了。”張氏勉強笑道。
張氏為什麼急匆匆地要走,蔣氏不用想也知道。
她們這裡確實很忙,如果張氏她們在參加完婚宴就走了,那也沒什麼。但是現在,卻不能讓張氏孃兒幾個在這個時候,就這麼走。所以,蔣氏死死地拉著了張氏不讓走。
“四嬸,你別忙著走。不在這一會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