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發呆,突然一旁傳來一陣嘖嘖的讚歎聲,“這酒不錯啊,不比我們矮人釀製地朗姆差,香!哦哦,這隻雞也夠肥的,典獄長大人,看來我剛才說錯了,你在這過得很舒服啊。”他應聲望去,兩眼都看直了。
只見那矮人正坐在自己那張放置於油燈下的靠椅上,拿著酒瓶聞聞,又翻了翻自己剛從附近最好的酒樓買來的烤雞。最後,那傢伙竟然一手從自己還未動嘴的烤雞上扯下尚在滴油的雞腿塞進了口裡,連皮帶肉咬下一大塊,嚼了幾下後說道:
“唔……好……味道不錯!哪家酒樓的?介紹介紹,我以後也去吃。”說著,他又舉起酒瓶咕咚咕咚猛灌了一氣。
在這種地方待久了,人的性格自然也會變得古怪,這枯魂般的典獄長就有個怪癖,最恨別人搶他東西吃,或者在他面前大吃大喝。也許是在這重囚牢裡,無數犯人為求一口發餿的飯菜都不得,那悽慘哀求的模樣給他印象太深了,所以生怕哪一天自己也想吃沒得吃了。
“你幹什麼!”典獄長迅捷得猶如兔子,躥上去一把將少了一隻腿的烤雞抓起來緊緊摟在懷裡,怒氣衝衝的瞪著楚鵬。
楚鵬望著這典獄長令人發噱的模樣,失笑道:“不過吃了你一隻雞腿,沒必要態度這麼惡劣吧,出去後我買十隻烤雞賠你怎麼樣?”“賠我十隻?你說真的?”典獄長昏黃的雙眼頓時精光閃動,似乎比楚鵬頭頂的油燈還亮。
楚鵬仰頭大笑,低沉的笑聲在這個封閉的大牢裡帶起陣陣迴響,給這個陰森的地方平添了一股生氣,“當……當然,咳咳,我楚鵬說過的話,絕對不會反悔,再說我可是摩拉丁的子孫,哈哈。”沒想到這大牢裡還會碰上這麼有趣的人,不枉此行,哈。
“哼!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會讓你明白,活著才是這世界上最讓人痛苦的事!”典獄長那如同粗糙木板摩擦的嗓音從牙縫中漏了出來。
暫不管楚鵬和典獄長大人關於十隻烤雞的生意,王都的這個下午,可謂暗流湧動。
政務大臣府同樣位於皇宮西側的連雲大道上,距離布魯斯特家不到五百米,規模比法務大臣府還大了一倍有餘,同樣的金碧輝煌,一派奢華之氣。加布裡埃爾不僅貴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高官,收入之豐厚難以計數,而且他執掌的本特家族是比卡特家更顯赫的商業世家,主營糧食,茶,油鹽等日常生活用品,隱為王國首富家族。所以這麼一處大宅,對於他來說還是由於地處皇宮附近,很低調了。
站在一處小水潭邊,聽著後面房內孫子的哭鬧聲,加布裡埃爾重重的嘆了口氣,真恨不得回去好好教訓一下那不成器的孫子,可又捨不得,傑瑞是家族這一代的長孫,平時都被所有人捧在懷裡,就算他想打,也不知會有多少雙手攔住。
當時乍一見孫兒那麼悽慘的模樣—他還真差點沒認出那個躺在軟床上打滾哭鬧的小兒就是他孫子,要不是自己兒子兒媳都在一旁的話——他也當即火冒三丈。他為人圓滑,那是政治上必須的一種手段,並不代表這老頭沒有火氣,相反他每次發起怒來家族所有人都會嚇的跪倒在地上。
這到底那個長了狗膽,居然敢將自己寶貝孫兒打成這樣子?雖然問過醫師休養幾天就會好了,但他依舊打算狠狠懲治那個瞎了眼的混蛋。就算是自己政敵乾的也一樣。坐到他這位子上,他能有很多手段讓人吃了虧還叫不出苦,最後還要爬到自己面前磕頭感謝。或者,莫名其妙就遭了殃,猶如禍從天降,不知何來。
可當他好不容易才聽清了孫兒的話,又細細詢問了一番府邸侍衛長西蒙後,老頭心底咯噔一下,兩道眉毛幾乎都快貼到了一起。
他想到了孫兒回家前剛送出門不久的那位貴客,那人偏偏也提到了這個肇事者的名字,由於是個矮人,他還記憶猶新呢,而且……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