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也聽說過。彪悍戰遠勝於一般明軍。陣戰地本事則不如朝廷精銳邊軍。若是結野戰。十萬邊軍可破二十萬賊軍。以我韃靼將兵之精銳或許五至八萬足可。不用智謀而以區區兩萬之數陣戰取勝。侍衛親軍戰力委實天下無雙。”
馮虞笑道:“說不用智謀也不對。善用天時地利人和。查捕戰機。本就是統兵官臨敵指揮之要素。這同樣是智。這麼說吧。我與羅夢鴻。若是調換麾下軍馬再交手。我一樣能戰而勝之。只不過損失大小不同罷了。‘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已。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必可勝。’這才是為將者之大智大勇。來。吃菜。”
本雅克圖連連點頭:“這就是大勢吧。”
“不錯。謀篇佈局。先求勢勝、形勝。之後才是智勝。打仗。講地是實實在在地功力。機巧用詐。能補一時不能補一世。所以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就是因為大勢已去。為將者再驍勇善戰。也是英雄末路。”
“如此說來。新河鎮決戰不過是水到渠成了。當初大人一個月地經營佈勢才是最緊要地?”
“就任之前,我多方打探蒐集賊軍訊息。我以為,賊軍所憑籍,無非兩條,一是來去如風、行蹤飄忽,官軍難以兜剿,二是劫富濟貧,一般百姓擁戴。作戰則一擁而上,連續高速衝鋒,死打硬拼。若對手不甚堅強,往往被著三板斧打趴下。倘若官軍訓練有素、陣形堅強,得勝則不難。”
“據此,我擬定兩條對策。一是鐵壁合圍,讓響馬無處流竄。這條計策說來是笨辦法,卻管用。只是兵要夠多,初始網得設得大,讓響馬不易發覺,之後逐步收緊。否則,網未紮成便為響馬主力尋一點突破,那就只能重創不能全殲,後患無窮。二是堅壁清野,同時壓縮響馬取食之地,逼著響馬糧草不濟與民爭食。如此,人心向背則轉利於我。如此,戰而勝之也就不算什麼難事了。如何,中原菜食可還吃得來?噢,說起來,我這廚子還是閩菜的手藝,與北方菜食還有不同。”
“是。清淡些,做得也更細緻。這湯水尤其入味。”
馮虞一看本雅克圖所指,笑道:“你倒是有眼光,這可不是一般的湯湯水水。這叫佛跳牆,就這一盅便要一兩銀子。若是料全,海參、鮑魚、魚翅、乾貝俱全,做得更講究,少說要十兩銀子一盅呢。”
一聽這話,本雅克圖瞠目結,緊接著便回過味來,當即開動起來,如風捲殘雲一般橫掃全席。草原上舉止豪闊,不象中原一般凡事謙讓,馮虞卻也看著有趣,胃口大開。
飯後,馮虞讓萬邦園安排人陪著本雅克圖上街市轉轉,自己如約來到李東陽府上。李老爺子也不客氣,見
問:“國城,你究竟有多少家底,如實招來!”
馮虞一撇嘴,你讓說我就說麼?“閣老,馮虞做地那些生意,您老心裡還沒數麼?”
“呵呵,跟老夫玩什麼障眼法?實話告訴你,老夫盯你福建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當福建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卻也未必。老夫是不想與你為難罷了。這幾十年宦海沉,老夫已是風燭殘年。本想致仕回鄉過幾年舒坦日子,哪知皇上不放。這是不榨乾這把老骨頭不算完吶。到了這個份上,也就沒什麼瞻前顧後的,倒不如放開手腳來著實做他幾件大事業。都說六十不惑,可老夫終就沒弄明白,通海生意怎麼就那麼賺錢?怎麼就那麼多官宦趨之若福建邊僻一隅怎麼就能有這等財力供你隨心呼叫?還有,你馮虞究竟做何打算?旁人越看不懂就越怕,老夫越看不懂,就越想懂。”
馮虞心有所感,點了點頭,正色說道:“閣老坦誠相待,國城不敢隱瞞。閣老想問什麼,國城知無不言。”
“最好是言無不盡。”李東陽補上一句。“如今,閩、、浙三省到底有多少私商?收益究竟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