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府,那梁裕便打發人給尚真捎了口信。尚真立馬就趕到千戶所,卻只見著新任書辦朱潛。一打聽,下午人沒過來,尚真掉頭便往馮虞府上來了,幸好福州府城沒多大,倒也沒跑多遠的冤枉路。
馮虞將上午與梁裕所說的再言說了一回,尚真一口答應下來。“楊家是吧,咱家心裡頭有數了。馮大人只管放心,日後有事,不必驚動梁公公,您一句話就成了。咱家初來乍道,此地情形不熟,還請馮大人多提點。”
“這個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看尚真識時務,馮虞自然也應得痛快,接著又叫來馮忠,到後頭請來葉如蔭與楊風。
“這位是市舶司提舉尚真尚公公。這位是福州知府葉如蔭,或許你們已見過的。這位便是月港楊家主事之人,楊風,我大舅哥。三位日後打交道的機會長著呢,多多親近往來才是。”
……
辦妥楊萬榮交託之事,前後腳送走楊雄、楊風,私事暫時告一段落。公事上,馮虞與朱潛熟悉了千戶任上職事,嶽海傷未愈,由範長安統管親兵衛隊與家兵重編整訓,也都上了正軌。馮虞正想與母親、採妍上哪兒郊遊一番,偷得浮生半日閒,葉如蔭又找上門來了。
第九十八章 你是內行你做主
進了花廳,葉如蔭滿臉是笑。“馮大人,蒯如昨日到得府城,今日一早,下官便將人給您送來了。”說著他回頭招呼:“蒯如——蒯如?人呢?”只聽他招呼幾聲,不見人應,回頭看門外,空空如也。這奇了怪了,馮虞趕忙與葉如蔭四下去尋。轉了一陣,遠遠看見一個青衣人立在池邊四下眺望。
馮、葉兩人緊走幾步上前,那人只顧揹著手四下打量,對身後動靜卻是充耳不聞。葉如蔭來到他身後,伸手一拍此人肩頭,“蒯如!怎的獨自轉到這裡來了?”卻將此人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啊!唉,知府大人,你平白嚇我作甚?”
給蒯如這一搶白,葉如蔭是又好氣又好笑,指著他說道:“今日來拜會馮大人,不好好見禮敘談,卻獨自一人在人家內宅亂轉,還好問我?”
“啊——”那蒯如聞言撓了撓腦袋,方覺著行止似乎是有些不妥,“嘿嘿”一笑,辯解到:“我觀馮大人這宅子開闔有度,景緻多有別出心裁之處,顯是高人手筆,一時看得興起,不覺失禮了。”他看馮虞一身鬥牛服,器宇軒昂,想來必是此間主人,趕忙衝著馮虞深施一禮,算是賠罪。馮虞趕忙的伸手相攙:“不妨事,不妨事,能得大師美言一句,我這沁園可是蓬蓽生輝了。”
蒯如看馮虞沒架子,鬆了口氣,迫不及待便問:“請問大人,這園子看來已頗有些年頭,不知是哪位前輩營建?”
“此園本名晚晴園,原是前朝江浙行省平章左吉的別業。至於何人營建,史籍已不可考。”
蒯如一拍大腿,嘆道:“可惜,可惜了。”
回到花廳,葉如蔭又將蒯如正式引薦一番。馮虞看他是個直性子人,也不再多客套,取出壽山別院總圖、工圖,一股腦交與蒯如。“蒯師傅,我想在府城遠郊山中修起這麼個園子,你看看,這圖妥當否?”
蒯如沒答話,接過圖展開來仔細觀瞧,半晌方才開口:“單看此圖,北高南低,坐北朝南,風水相書上說,‘北高南低,主多牛馬,家業興旺’,這是好的。館閣樓榭,景觀小品,頗費了一番心思,雅緻得很,我也尋不出破綻來。只是有兩處……”一邊說著,蒯如一邊將圖攤到桌上,指與馮虞參看。“一個,既然將這大片田地乃至流水都圈進莊園,想來大人是要添幾分田園野趣。既如此,為何不稍作營繕,就這麼大片的擱著,遠遠望去荒疏了些,不好看。”
馮虞想了想,說道:“這一處,我有別個用處,目下不好動,蒯師傅有什麼辦法麼?”
“要不就是修起牆垣、院落將它擋了。要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