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開電話簿,當對方接通還未待他講話,便哽咽著試圖清晰的說,“大川哥,救、救救我……魅夜酒吧,有個……啊!”賈寧的影子從門下的縫隙鑽進來,又退離開,他猛地撞門,我怕的嗷叫一聲,手一抖就把手機摔了出去,好死不死的從門縫滑了出去。
賈寧停下了動作,影子縮短再拉長,接著就聽到物件撞擊牆壁的破裂聲,他一定把我的手機給摔了,現在唯一值得我慶幸的是我把該傳達的資訊都傳達出去了。
我不怕,不怕,再過一會兒大川哥就來了。
“喲,賈公子,怎麼跟個門板生氣呢啊?”一個流裡流氣的聲音加入了“砰砰”的撞門聲。
我轉過身用後背死死抵住門板,如果再有個人來幫他我就完了。
“來得正好,給我把這門弄開。”
“賈寧!你他。媽的混蛋,你今天要敢動我一下,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還有外面那個,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要你知道,我,你們誰也動不起!如果你識相,現在立刻拉著他離開,惹出事來,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今天如果他們真把我怎麼樣了,我不會尋死覓活,但絕對會讓他們死活不能!
“嘖嘖,賈公子哪認識這麼嗆的妞呀?說的我好怕,好大的口氣呢。你看哥們也就是一混飯的,誰咱也惹不起,可她不該這麼跟你大呼小叫的呀。”
靠!陰陽怪氣的狗腿子!
“賈寧!你要是還有理智……”還沒等反應過來我就飛了出去,額頭撞上了水箱,什麼包呀,血呀的都不在乎了,只求我別暈,千萬別暈。
我儘量支撐起意識,可四肢綿軟的使不上半點力氣,就這樣被人抵著胃抗了出去。
“你個龜孫子,他媽的你給我放下她!”
已經聽不清是誰在發飆了,我已經累得沒有半點力氣,很快就被捲進了一個檀香裡點點浸潤了檸檬香的懷抱,寬厚而溫暖,喃喃道,“大川哥,好疼呀,他們欺負我。”
“小丫頭……”他的手略略顫抖,聲音也止不住隨著他的動作,他起伏的胸膛而發出顫音。“我知道,不會饒了他們。”他打橫抱起我時咬著牙丟下句,“仔細的、認真的、不遺餘力的處理他們。”
同許南川勃發的怒氣不同的是,他手上的動作萬分輕巧,小心翼翼的把握安置在後座上,放平。
“年年,別睡著,陪大川哥說會兒話。”
面對他的緊張,我顯然輕鬆多了,剛從絕境的泥沼掙扎出來,只會越來越好,不會更差了,神經總算鬆懈下來,才發覺疲累到不行。
“呵呵,你以為像電視演的呢,我沒受致命傷,就是腦袋磕著了,我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好累呀……大川哥,幫我給同學打個電話,1367456xxxx”我漸漸的昏沉過去。
軋然閶闔開,赤日生扶桑。
醒來時已是曙光曦微,暖融卻不炙熱的晨光微醺著淺淡的桔色的紅越窗而入,投射在深海藍的絲綢上,交織出扎染的溫潤色澤,一層層蔓延開來,直至延伸至曲線柔潤的躺椅上。
卸下了白晝一身鎧甲的許南川,安靜而柔軟,雙手交叉在胸前,躺在並不寬敞舒服的貴妃椅上,平日整齊的發稍慵懶的垂墜在古劍一樣的墨眉上。
他的呼吸清淺,睡容平靜,但似乎沒有睡實,一線陽光輾轉到入玉的面龐,他輕蹙眉心,抬手擋了一下。
我們大眼瞪小眼對看了半天,他淡淡捲起唇角笑開來,站起來抻了個懶腰,走到窗邊坐下來,摸摸我的頭髮,用磁雅柔和的聲音問,“還疼不疼?”
我摸著額頭上的一塊厚厚的紗布,扁起嘴,神情哀慼,“大川哥,我會不會破相啊?”
“不會,年年最漂亮了,就算破相也不怕,大川哥不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