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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上又能有多大地方?一時之間,沈浣但覺耳際是俞蓮舟平穩輕緩的吐息,微微撩動她耳際髮絲,在這寒氣極重的黎明暗夜之中,溫熱得令她心中“騰”的一下,哪怕隔著身上沉重的寒鐵戰甲,都能感受到身後之人的存在。

沈浣氣息微亂,卻又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巴掌。嶽麓書院吳澄道破她心事之前,俞蓮舟與她兩人一路同行,她從未有過這般反常的反應。如今不過緊急時分共乘一騎,竟便讓她這般心神不屬,沈浣暗道沙場之上尚未回營收兵,自己便先心神不屬起來,實非三軍主帥當為之事。

正暗惱自己之時,忽聽身後俞蓮舟道:“沈兄弟,你長槍可否拿來一看?”

沈浣聽他出聲,心中一跳,不敢看他,沉默的把長槍遞給了俞蓮舟。

俞蓮舟在沈浣身後,未注意到沈浣神情有異,接過長槍細看,果然見得槍桿之上已然有了兩道裂痕,其中一道貫穿槍體,已裂得透了。而那槍尖磨損也有些厲害,顯然是無法再用。

俞蓮舟微微皺眉。從沈浣回營到得現在,他還從未見到沈浣自己的長槍,幾次只是看她隨意拿了和普通士卒一般的白蠟杆鑄鐵槍。與蘇赫巴魯一戰,沈浣中途槍斷導致其招招行險,而如今和寬徹哥一戰,這槍又已然不能再用了。俞蓮舟暗自沉吟,沈浣身為戰將,又以高明獨到的槍法冠絕,這般動輒便在沙場之上損壞手中兵刃,又如何了得?

“沈兄弟,我方才觀你槍法,很是高明,力道角度變幻無妨,精微至極。只是為何不曾置備柄好槍,也免得臨陣之時兵刃折損?”

沈浣一愣,片刻才答道:“俞二俠也看得出,我所習槍法力道時柔時猛,刺挑劈掃方向變化快而狠,等閒長槍均是吃將不住。原本倒有一把極好的蘆葉點鋼槍,只是當初由潁州而走的時候,留給了何滄何兄弟。他也是用槍的,當時我既已決定離開潁州,便覺那槍跟了我不如贈給他。只是……唉!”沈浣嘆息一聲。何滄的死,她一直耿耿於懷,否則今日也不會在深入敵營的情形下,仍舊與寬徹哥一番惡戰,定要取了他性命才肯罷休。而如今何滄已經陣亡,這槍也再不知下落。

俞蓮舟聽了,微微點頭,不動聲色的將那槍還給沈浣,若有所思。

第四 十章 少年未識愁滋味

隊伍回到潁州軍行營的時候,天色熹微泛白。賀穹戴思秦已經點好當先回來的三千兵馬,令其解散各隊回營休整。沈浣與俞蓮舟一行十餘人歸來之時,遠遠望見行營之中人影往來井然有序,晨光之中更有裊裊炊煙而起,一派安然模樣。諸人一夜襲營槍頭刃血,如今得手歸來見得此情此景,心中皆不由安定下來。

而十幾名親兵見得營帳門前一個玲瓏有致的桃紅身影翹首而立,立刻各自低頭心中暗笑,卻又決計不敢出聲,更不敢多看沈元帥一眼,極為識趣的各自回營,瞬間作鳥獸散。

俞蓮舟一直將阿瑜視做沈浣的“家事”,自覺此時此刻不便打攪二人相聚,便向沈浣點了點頭,隨即向阿瑜一拱手,回了自己的客帳。

阿瑜看到沈浣戰甲之上皆是鮮血,臉頰上也是不少血點,不由皺了眉,疾步上前,上下打量她,“可受傷了?”

沈浣安慰她道:“沒有。這是別人的血。”

“寬徹哥的?我方才聽他們回來的人說寬徹哥引軍在後面追趕,你親自殿後,就猜到你幹什麼去了。”阿瑜拿了柔軟白絹帕子,替沈浣擦了擦臉頰上未有擦乾的血跡。

沈浣點頭,沉聲道:“今日給何兄弟和開州一萬將士報了仇。待會我便著人做供上香祭他。”

“我已經找戴思秦著人去辦了。”,阿瑜說著一把抓過那把已然要壞的槍,看也不看扔到一邊,嘆道:“你就這般和俞二俠一起回來的?”

沈浣眨了眨眼,不明白她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