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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得七零八落只顧呼號奔走逃命。

如今若是沈浣在此,若是沈浣在此……劉福通暗自搖頭,沈浣走時一劍砍斷自己帳前高懸的將旗,揚長而去頭也未回。如此決絕,又怎會此時此刻在潁州兵臨城下窮途末路之際回來趟這趟渾水?想著便不由遷怒韓普與劉子青,瞪了兩人一眼。

韓普與劉子青素來不睦,爭來鬥去數年,此時一個個都消停了。賀穹看得清楚,嘿嘿冷笑。

“戴先生,糧草一事,你可有對策?”劉福通轉向戴思秦,戴思秦摺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半晌道:“為今之計,唯有向潁州城中借調。”

借調,不過是委婉說法。潁州城中均是百姓,幾年戰亂下來哪有屯糧?所謂借調,不過是去百姓家中“借”,有借無還罷了。

此言一出,賀穹第一個出聲反對:“不行!現在潁州城中百姓已經在出逃,我們這般由百姓家中搶糧,又與韃子有什麼區別了?!”

戴思秦道:“孫子言曰‘塗有所不由,軍有所不擊,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爭,君命有所不受。’,無非便是說為將者當靈活處置,不可拘泥,方能取勝。”

賀穹呸了一聲,怒道:“拘泥個屁!老子只知道跟百姓種地的搶糧,咱們還起個屁事!”

劉六任忽而道:“可若不如此,賀將軍可有好辦法?”

賀穹一時語滯,哼哧一聲,一甩袖子,“反正老子不能讓手下的孩崽子們去搶老百姓嘴裡的嚼頭!”

樓羽緩緩開口道:“我們從起事到如今,這些年來,缺過兵、缺過將,缺過錢、缺過糧,幾經周折至今仍存,靠的就是民心。如今若是去搶,這唯一能靠的,可就沒了。”

劉福通看著帳下戰將參軍們你來我往糾纏不休,一手拄了額頭,煩躁異常。

正當此時,忽聽得帳簾一撩,“報——”

劉福通心底一跳。這幾日凡是報來的訊息,沒有一件乃是好事,如今他一聽這“報”字就從心底發煩。只一揮手,也不抬頭,“說!”

“稟主公,營外來了一對軍士,約有百餘人,每人推了平板單車,其上堆滿麻布包袱。為首一人自稱姓葉,說是……”探馬言語一頓,似是有些疑慮。

“說是什麼?”狄行問道。

“說是……說是來給潁州送糧的。”

“什麼!”眾將連帶劉福通皆是一愣,神色各異,聽那兵士道:“那姓葉之人稱,其糧草足夠潁州大營合營三月之用,先後分三批送到,請人儘速前去清點。”

“啊!”諸將倒抽一口氣,這回連劉福通都從主位上三步並兩步下了來,“對方是什麼來路?”

那士卒撓了撓頭,“那葉先生自己稱乃是潁州大營和主公的朋友,知道潁州事危,特來相助的。”

劉福通也愣了,和諸將面面相覷,面對這從天而降的三個月的糧草,諸人仍舊掩不住喜悅之情。劉福通剛要開口,忽聽得門口又一聲“報——”,隨即一名士卒滿面喜色,仿如過節一般,聲音雀躍,騰騰騰幾步躥了進來,在劉福通面前一跪,“主公——”

劉福通一揮袖子,“說!”

那士卒興奮愉悅異常,“秉主公,沈將軍、沈將軍他回來了!”

“當真?!”營中諸將反應各異,方才無論何等訊息,始終坐著未動的狄行、樓羽、羅文素、戴思秦同時騰楞一下站了起來,連帶一直便沒坐下的賀穹,刷的一下上前,將那士卒團團圍住,“人在哪?”那士卒一下被四位將軍一位參軍圍住,目瞪口呆,張著嘴半晌沒說出句話,正當狄行要一把抓起那士卒追問時,眾人但聽得帳外一個聲音清冷而篤定,“在這!”

語聲未落帳簾掀起,諸將但見門口一行數人,為首之人一身月白長衫,身形高挑,目光炯炯,正是經年不見的沈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