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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他已經昏昏欲睡的時候,肩頭忽然重了重。

有人攬壓住了他整個在懷,漫不經心的指尖舒展進他的髮絲間,帶著獨有的挑逗意味,還有從來不曾用心過的節奏,一下一下,撩的禪景幾乎要軟了身。

他不用探頭去看,也知道這是誰。

“看來你很想我。”言語深埋進禪景的發頂,潺淵的呼吸的熱度緊貼在他頭皮,讓人從心裡一陣酥麻。潺淵低低笑,卻僅僅只用手指順在他髮間,沒有以往逗弄欺負的意思。“為什麼不說話。”

“嗯……”禪景臉有些燙。

潺淵細細地吻在他髮間留戀,聲音低到像是感嘆,道:“……救我又什麼好處。”繼而笑的令人迷醉,卻又令人心疼,道:“我已經死了。”

禪景胸口一緊,隔著大氅扒住了他的胸膛,沒有說話。潺淵的手指滑在禪景脊背上,難得溫柔的順撫,他道:“我生存在你的黑暗,永遠改不掉的劣根。你救我,我就會吃了你。如今回頭還來得及,趁著我……”

話音在這裡無奈的斷了,再也沒有接上。潺淵靜靜地撫著禪景的背,黑暗中的朦朧眸子徹亮的驚人,他的神色似迷茫又似慌張,像是一時間找不到貼切的詞來繼續。

“不回頭。”禪景在他懷裡悶悶道:“到了劍冢之後大不了再爭一場,輸贏天定。”

潺淵沒有再講話。

直到禪景睡去,渾身溫暖。他撥開大氅,看見禪景捂的微紅的臉,盯了許久,神使鬼差的垂下頭,神使鬼差的靠近那微張的唇。

禪景在夢中打了個噴嚏,潺淵猛然驚醒般定住。就這樣咫尺一夜,也沒有覆上去。

第二天禪景醒來時身上還有餘熱,他起身摸了摸冰涼的刀鞘,昨夜像是夢中。潺淵沒有說話,他便繼續上路。

過了這山地,就是一丈開出的平原。但這地不是隨意透過的地方,這是公孫家的地盤。公孫家沒有什麼其他討厭處,但僅僅有一點就足以讓他們遭江湖吐槽。

那就是他們喜歡兵器,但凡經過此地的人,只有留下兵器才能過路。

禪景不喜歡江湖八卦,也從來沒有看過江湖日報,他唯一的江湖關注也就只有秦太白了。所以公孫平原有什麼規矩,他不知道。當他都行走出一半了,才被人攔下來。

“過者何人?不留兵器哪裡走!”雪中追上來的男子年不過十五六,一身雪上功夫十分了得。禪景看著他迅疾而來,雪上卻僅留了淺淺的足跡,和自己一腳一坑的模樣截然不同,不禁來了興趣。禪景停下來,側眸盯著對方的腳下,盯著對方一個踉蹌險些栽個跟頭。

“看……什麼!”少年長得是唇紅齒白,十分秀氣,就是張揚間帶著鮮明的烈性,不太好招惹的樣子。

禪景在家時常和禪睢打交道,怕倒是不怕他,只是不擅與這樣的人言談。禪景退了幾步,貓眼警惕道:“來者何事?”

“哈?”少年性急,瞪起眼來,“你在我家地界裡,問我什麼事?沒聽說過公孫家的名頭嗎?留下兵器來!”

公孫家是什麼人,禪景還真的不知道,他反手握到刀柄,皺起眉來,“好奇怪的規矩,我為什麼要留兵器來給你們?”

“這是公孫家的地盤,就得按照公孫家的規矩來!”

“這大餘都是聖上蘇氏的地盤,怎麼不按大餘規矩來?”

少年一愣,繼而像看見傻子一般的看著他。“你是哪裡的人?行走江湖竟然還提朝廷的事,誰管你啊。既在我公孫家,就得按公孫家規矩來!不留兵器,那就幹一架!”

禪景身上僅僅只有兩件兵器,潺淵是不會交出去,秦太白所贈的匕首也不能交出去。他雖怕麻煩,但遇到不講理的,也只能麻煩。

當下橫開一步,就要拔刀。

少年見他這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