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說道:“身高體型什麼的,都是鏡花水月呀。重要的是內在,你應該這樣想。”
“人的形貌,總是會給人以錯覺呀。”被擦著淚水,這次換姜澈不自在的別過臉。
就算兩個人是知交好友,兩人都不是喜歡與人近距離接觸的型別,以前也沒太過近距離的接觸過。兩人離得最近的時候是並排過馬路的時候,可是,那個時候的相黎是走在外邊的,不需要他保護。他就算看上去文弱,也沒有真的弱到需要讓一個女生牽著過馬路的程度。
可是,這一世重逢,久別重逢也好,情緒激動也好,不到半天的時間,兩人已經有了兩次擁抱。那兩次好歹是他主動的,所以,他沒有覺得不妥。可現在,被相黎踮著腳給他擦眼淚,就像一個小孩子在安慰一個怪叔叔的怪異感覺,著實是讓他不彆扭都不行。
“沒有辦法,這一世我就託生了這副身板,還是撿的別人剩的。”看出姜澈的尷尬,相黎也沒有執意逗他,而是收回手自顧的往前走。
“不管什麼樣的身體,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活著就好。”姜澈跟上相黎的步伐,上了花園的拱橋。
“好在我們兩個都沒有做過打斷蛇□這樣的事,即使換了身體,也沒有換性別。”能夠給一件事一個兩人都能聽得懂的解釋,相黎覺著很是開心。不是她在賣弄什麼,只是,她想在這個時空裡,證明她作為自己的存在。那個在她生長環境中,耳熟能詳的故事,不僅僅是故事,而是他們兩個共同的文化積澱。
“我覺得這不過是我們的創作者思維比較保守而已。”
相黎聽完姜澈的話,不自禁的笑出了聲:“你想說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書上寫好了的,我們以為自己在思考,以為自己做出的每一步都是出於自主行動。其實,都是幻象。甚至我們的一個思考,一個嘆息,都是被人像電腦程式設計一樣安排好了的?”
“在狄德羅的時代還沒有電腦。”姜澈提醒相黎她記錯了。
“可是在昆德拉的時代有了呀。”相黎說完,看到姜澈不解的反應說道:“你走之後的第二年,我在書店偶然看到的,一個叫昆德拉的小說家,改編了狄德羅的《定名論者雅克》,改成了戲劇,很有意思的。而且,他堅持認為,狄德羅《雅克》比他的那一套百科全書重要多了。”相黎給了一個姜澈能理解的解釋。
“雖然我們國人的習慣說法是文史哲不分家,可是,在西方,小說和哲學有著明顯的界限呀。而我們兩個從開始確定的方向就是西方哲學,難為你還能看狄德羅的小說改編的劇本。”姜澈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遺憾的。對那位啟蒙運動的大師,他也是欣賞他的小說多過喜歡他的哲學。而被相黎認定有意思的改編,那肯定是極其有意思的。
“只是在逛書店的時候偶然看到的,因為書的裝幀很漂亮,加上那個題目讓我想到了狄德羅的《雅克》,就買下來看了。不過,那本書真的很有意思,我看了不下十遍,雖然不能一字不差的記住,但是,故事設定還是記住了的。你要是想聽,改天有時間了我講給你聽。”
兩人這樣一路走一路閒聊,不知不覺竟是走到了門口。
“你看書的習慣還是跟以前一樣呀。不用等什麼改天了,明天上午就講給我聽吧。”
相黎看著姜澈的表情,很想吐槽說“其實你是想自己拿書來看吧”,可是,想到現在兩人所處的時空,已經不可能看到那本書,相黎只能把那句話嚥進肚子裡。
“好吧,我今天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講給你聽。那就這樣,我走了,Byebye。”
相黎說著,象徵性的對姜澈揮了揮右手。
久違了的道別方式,讓姜澈微微一呆,他在相黎走出十幾步之後,才大力的揮了揮右手,喊了聲“bye; se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