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乃是一個小村莊,百十來戶人家模樣,清淨恬淡,幾乎可以說是世外桃源。只是林白一到,村裡往昔的寧靜蕩然無存。
“小白龍,你這孫子還敢回來!”
“林白哥,你總算回來了,你不在俺們沒人領頭,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林白,你怎麼出去這麼久,人家天天牽腸掛肚,想死你了,今天晚上你有空沒,來給人家看個全身相。”
問候林白的無外乎這三種話語。
第一種罵孫子的,要麼是被林白帶著村裡的半大小子偷看了自家媳婦兒洗澡,要麼就是被林白偷了家裡的大公雞。
第二種則是山裡的半大孩子,林白不在,少了個領頭闖禍的頭兒,覺得生活失去了往昔的滋味,今天看到領頭人回來,喜不自禁。
至於第三種,不用說,那就是山裡的多情豔婦,多是村頭李寡婦村尾張家小媳婦兒之流,林白在時郎情妾意,總有全身相看,林白一走,便覺得心中空空落落,此時看到冤家回來,忍不住的眉飛色舞,嬌聲浪語。
罵孃的,林白反罵回去;找領頭人的,林白呵呵一笑;至於嬌聲浪語的,林白則是一個個安撫一遍。
一邊提著行李的張三瘋是看得目瞪口呆,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前一刻還在日爹罵娘跳腳大罵,下一刻卻是說不完的郎情妾意,這種反差實在太大,讓他脆弱的小心肝委實有點兒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上了山之後,總算是清淨了下來,越是往山上走,林白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眼神之中更是隱隱約約有幾分關切。
這裡便是林白成長的地方。據說林白是被老頭子從山下抱回來的,長大之後林白雖然問過老爺子具體的事情,但是老人總是笑而不語。雖說老傢伙又懶又貪財,打記事起就逼著林白背一些《麻衣相法》、《青囊經》之類的拗口古書,但是還真是給林白教了一身的好功夫。
走到半山腰,便看到一間小小的道觀,除了供奉神位的主殿之外,就是一間小小的廂房,房屋頂上因為年久失修,更是長滿了鬱鬱蔥蔥的青草。廂房大門洞開,裡面黑咕隆咚一片,也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師父,師父……”林白眼角清淚滾滾,一頭朝著廂房裡面撲了進去。
林白廂房大殿找了一圈,卻是找不到老頭子的人影,抹掉眼角清淚,看著一邊的張三瘋問道:“師兄,師父人呢?”
“不知道啊,我出去的時候,師父還在廂房躺著呢。天陰著,山上野獸沒東西吃,難不成師父是遭了難了!”張三瘋放下手中行李,一本正經道。
話音剛落,天上陰雲密佈,一道道雷霆在濃墨般的雲彩中間瘋狂作響,一道道金光電蛇劃破一瞬間黑下來的蒼穹,瓢潑般的大雨傾斜而下。
林白和張三丰二人面面相覷,顧不得拿傘,便要朝山上奔去。
“無量天尊,老朽不過是出來撒泡尿,老天至於給這麼大的仇怨,我不就是耽擱半天去鬼門關的時間麼,至於這麼大動靜折磨我麼?”大殿後面突然傳出聲音。
隨著話音,從大殿後面出現一箇中等身材的道士,鬚髮皆白,但是臉上卻是一絲皺紋也沒有,而且臉色紅潤如同年輕人一般,正是應了鶴髮童顏這句話。
如果單從外表看,這老道估計也就是保養得好的老人,但是眼眸之間偶然從深邃如海般的眼神裡傳遞出的一絲滄桑,卻讓人覺得這老人必定不一般。
“唉喲,這不是我的寶貝徒弟麼,怎麼剛回來你就要走?”老道士一轉頭看到一邊的林白,一邊嬉笑道。
林白看到老道舒了口氣,笑罵道:“老不死的,小爺我還不是以為你這二兩瘦肉被山上的狼崽子給叼走了,想上山找你去。”
“無量那個天尊,老道風雨百餘載,就算是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