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攜只在眾人面前表演過一次;偶有的重拍,也只是小部分段落。他不相信舒曠可以只看過一遍,只學習了不到一天,就能完全複製模仿下來。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以他為目標,花了很多精力和時間,仔仔細細地研究過他的表演。或許今天的表演也被用手機錄了下來。
許多新人也會透過研究前輩的演技來提升自己的實力;但絕不是舒曠這樣。
完全模仿。接著挑出不完美的部分,稍加修改。當眾表演出來,獲得所有人的稱讚。“竟然能指出沈攜的錯處,這個新人不簡單啊。”
這是個處心積慮踩著他的肩膀上位的計劃。
甚至那次在《暴風雨戀人》的頂撞,也可能是預演。
沈攜在演藝圈混了十年,這樣的人、這樣的事,見了太多。
“再拜託你一件事。”沈攜打電話給辛繯,“把明天我們要演的劇本給他。”
這次的口氣,比上一次強硬十倍。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應了下來;不過沈攜已經懶得在意這樣的細節了。
掛掉電話,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了劇本。
他會用一場完美的演出,叫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新人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是透過拙劣的模仿就能縮短的。
他會擊垮他!
第18章 第 18 章
“你為什麼回來?”折柳盯著昏黃燈光不能及的幽暗墓道天頂良久,忽然問道。她的口氣很隨意,好像不過是聊聊天氣。但秦嘯知道,她從不和別人聊天氣。
“我為什麼不回來?”秦嘯正開啟揹包,檢查自己手上還剩下的東西。剛剛在躲避危險的過程中,揹包被突出的銳利石壁劃拉出了一個口子,掉了不少玩意兒。在墓裡頭,沒有哪一樣工具是沒有用處的。秦嘯清點的同時,有些心疼。但轉念一想,如果剛才被石壁劃拉到的不是揹包,而是自己身上隨意一個部位,那現在兩人可就沒法這麼悠哉了。還是幸運了。
“你與我們是不同的。”折柳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過來,“除了幹這個,我不會別的。你不同。”她低了低眼簾。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扇了扇。
“你是說,我可以像在監獄裡整天被耳提面命的那樣,‘重新做人’?”秦嘯冷笑,“你對一個偷溜出來的在押犯人這麼說?不覺得晚了嗎?”
“你可以不逃。”
“然後在裡面乖乖地浪費十年生命?看著那些把我抓進去的雷子們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折柳,我以為你知道,我秦嘯,”他並沒有直視面前的女人,而是望著深邃的墓道遠處。黑暗之中彷彿有一個影子潛伏著,然而映在秦嘯眼裡的卻是一種冷冽而熾熱的火光,“有仇、必報!所有得罪過我的人,我都會親手,一個一個,踩在腳下,踩得粉碎,踩成微不足道的一團爛泥。”
這樣的視線轉了過來,落到女人身上,將她毫不客氣地囚禁、鎮壓起來。冰冷的觸感從折柳的脊背爬了上來,接著腳下變得虛浮,好像踩在沼澤之上。她無法自控,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停!”
聽到導演的聲音,辛繯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折柳雖然在秦嘯面前幾次佔下風,但從來沒有畏懼過,可說是巾幗不讓鬚眉。但今天她演繹的這個折柳,卻顯得比先前的自己要軟弱、怯懦。剛剛這一步後退,根本是和人物個性完全相反的動作,難怪導演會立刻喊停。
上午還沒過完,辛繯已經吃了5次NG。相當於昨天一整天的NG次數。性質也與昨天的口誤和意外中斷完全不同,是自己的表演出了問題。
冼練走過來,拍拍辛繯的肩膀:“先休息休息,調整一下吧。”
心中默默感謝了導演的體諒和體貼,有些搖晃地坐到一旁的沙灘椅上。化妝師過來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