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對男的硬不起來?”
看你問了多麼傻的問題。沈攜自嘲地想。
只是一個表情、一句話,他就已經被刺激得蓄勢待發,隨時可以提槍入陣。
見對方不回答,舒曠掙脫了沈攜的手:“行還是不行,你給個準話。”
沈攜聲音低啞:“要是我不行,你打算找誰?”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又不是非要試不可。只不過剛好身邊有你這個現成人選,所以開口問問唄。”
沈攜嘆了一口氣。
這小子說的話能把他逼瘋。一邊把他當成例外中的例外,點燃他心裡希望的火焰,一邊又用坦然大方地態度敲醒他,澆滅那團火。
“我只接受,”他一番斟酌,略有所指地說,“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發生的性關係。”
舒曠倒回了柔軟的床裡,翻身悶悶地說:“好吧,那就算了。”
沈攜只看到亂翹的頭髮和一點側臉,卻也足夠他看得入神。
雖然常常滿心無奈和糾結,但總會有這樣的時刻,一句話也不說,就能讓他的心平和溫暖。
舒曠忽然坐起來:“你沒生氣吧?”
“呃,什麼?”
“我跟你提這個事,你不生氣吧?”
沈攜心想小祖宗你又說什麼傻話呢,一邊搖頭。
“那你也不會跟我疏遠吧?”舒曠的表情很認真。
“當然不會。”沈攜不知道第幾次嘆氣。
“那就好,”舒曠笑開了花,有點迷某人的眼,“我就知道。”
他也知道自己的提議對於沈攜來說相當荒唐。他認識沈攜這麼久,對他的生活作風太清楚不過,從沒見他亂搞,可見他對於性愛,是抱以鄭重態度的;假如今天沈攜爽快答應,自己反而還更吃驚。
一般情況下,提了這件事,再被拒絕,兩人是做不成朋友的。所以在Mache提議的時候,舒曠腦子裡雖然閃過跟沈攜試試的念頭,但很快就掐滅了。
他只是本著好奇心,仔仔細細問了許多關於同性性愛之間的問題。一番提問回答下來,他的態度,Mache也大致清楚了。
Mache大嘆著氣,說自己失戀了,然後一杯一杯地灌酒。
“為了我的失戀。”他舉杯。
舒曠舉杯碰過去:“為了我們的友誼。”
酒精基本都灌到Mache的肚子裡了。略為清醒的舒曠把人扶回房間,簡單照顧了一下,以免發生睡夢中的嘔吐物把自己給噎死的慘劇,就出了房門。
然後看到了走廊上的某人。
半個小時前,自己還剛剛將主意打到了這個人身上,半小時之後,這人就這麼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當察覺到對方是專程為自己而來的時候,一個大膽的覺悟悄悄在腦海裡撒下種子,紮根發芽,茁壯成長。
——哪怕自己提出再荒唐的事,這個人也一定會原諒的。
明明只是一種猜測,他內心卻在篤信。
試試看。這種念頭組成的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拍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會翻臉。
就這麼被驅使著,他開了口。
結果也如他預料的一樣,沈攜不悅過,激動過,無奈過,也拒絕了,但終究還是嘆著氣說不生氣。
要求沒能實現的小小失落和鬱悶算得了什麼?沈攜能包容他一切異想天開和心血來潮,難道不是比什麼都值得高興?
舒曠滿是安心地又鑽回了被窩裡。這次他沒翻過身去,而是一臉滿足得意地看著沈攜。
“我就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頂多罵上一頓,說上幾句,不會怎麼樣的。”
看他像是飲足飯飽懶洋洋美滋滋捋鬍鬚的小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