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張,寒氣逼人,整個房間除了砰砰砰的心跳,死一般的沉寂。
王林天偷眼掃視四周一圈,除了邢縡王焊兩位正主,五位堂主,邊上不知什麼時候圍過來的二十多名精壯彪悍的打手,一個個都都挎著刀,其中六人手裡手裡還握著一把小巧的手弩,這麼短的距離內,自己根本躲無可躲。這些人現在全都一臉兇戾,但最讓王林天忌憚的還是站在邢縡身後的那個不動聲色,一臉平靜的青年。
他知道這個青年,是邢縡手下第一高手,也是唯一的高手,叫做韋青。據說能挽四石的強弓,兩百多步內百發百中,除此之外更是一個用劍高手,曾經是長安關內遊俠兒第一高手,不知什麼原因被人圍攻打成重傷,最後被邢縡所救,從此忠心耿耿護衛邢縡安全。
可以說邢縡的天下有小半是這個韋青打下來的,本來這樣經歷和身手做一個副幫主都綽綽有餘,但他卻只肯做邢縡的保鏢。只韋青一人,自己這十人就討不了好去。
邢縡目光蕭去病陰沉地看著王林天和葛春許久,這才擠出一個笑容:“王七郎說的哪裡話,你我相交這麼多年,某又如何會害你們?實話說了罷,此次某和王十一郎正是要送一場大富貴給你們!就看你們肯不肯要?”
王林天沉默不語,但冷汗卻忍不住一下冒了出來,瞬間就打溼了裡面的**中單,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蔓延全身,整個人就如同置身冰窖當中。乖乖,聽這話的意思,這是要起兵造反作亂啊!
他不是傻子,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但心裡總以為了不得就是他們事業做得太大,要廣結善緣,尋求保護什麼的,另一個就是幫他們安排一些人將名字掛在龍武禁軍裡好逃避徭役。卻怎麼也沒想到,這邢縡竟是所圖者大,竟是要藉助龍武禁軍的力量殺官造反!這可是殺頭滅族的大罪啊!
這邢縡莫不是失心瘋,長安城中近三萬禁軍,就算很多吃空餉的也有近兩萬,南衙十六衛雖說名存實亡,但金吾衛架子還在,也有數千兵馬。再加上京兆府,長安萬年兩縣的武侯衙役捕快加一起也有兩千多,就憑他們斧頭幫一千多黑幫打手,加上自己和葛春,也許還拉攏了曹羽,三個萬騎果毅,就想殺官造反,簡直是白日做夢嘛!
葛春也嚇傻了,遲疑道:“邢幫主要我們做什麼?這起兵作亂的事情可不能做!”
邢縡輕輕一拍桌子:“我們如何敢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們這是為國鋤奸,清君側!那李哥奴不學無術,杖(杕)杜弄獐(璋),是個白字宰相,卻把持朝政十九年,口蜜腹劍陷害忠良以致朝政日非,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那楊國忠賭場小混混出身,只憑借貴妃的關係而竊據高位,南詔六萬大軍全軍覆沒他卻掩敗為勝,欺瞞皇帝,實在該殺;還有那陳希烈懦弱無能,只會附和李林甫卻身居左相。某和王十一郎每念於此總是痛徹心扉,這次就是要藉助二位的力量起兵誅殺三位國賊,匡扶社稷重振朝綱!”
他的這一番話說的義正詞嚴,又是李林甫不學無術唸了寫了兩個白字,又是楊國忠欺瞞皇帝,陳希烈懦弱無能,但十名龍武禁軍卻全部都聽懂了,這就是想起兵作亂啊。
依照王林天他們的脾氣恨不得立刻跳起來先打邢縡十個嘴巴,然後再抓起來獻給皇帝邀功!你丫的想造反就說想造反,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大話做什麼?我呸!就你們這樣下三濫的貨色,靠收伎女保護費起家的混混,整日欺男霸女壞事做盡的惡棍,跟老子講什麼憂國憂民,匡扶社稷重振朝綱。你也不摸摸胸口,虧心不虧心?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就不怕老天打雷劈了你!
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們也只悻悻地點了點頭,卻實在無法虧心地說出贊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