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安好!”
三人施禮。
“免禮!”裴元修扶瓏玥先坐下,自己方落座。“奶孃與奶兄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劉德聽了忙回道。
裴元修略點頭,而後道:“奶孃坐!”
“哎!哎!謝王爺!”
劉媽媽是個本分老實人,對這個自己奶大的裴元修是真真實實傾注了感情的,且,並不比對自己親生的孩子少。此時她的眼眶略微發紅,心中暗道:老爺、夫人,您們看到了嗎?修哥兒當王爺了,娶了公主了!
奶孃謝過裴元修卻並未落座,她心裡明白,這個屋裡最大的不是王爺,而是坐在他邊上那個面上始終掛著淡然笑意的王妃。
“奶孃請坐!”瓏玥見劉媽媽偷眼望向自己,輕道。
“謝王妃!”
得了瓏玥的話,她方虛坐在了繡墩上。
“我聽聞王爺說奶孃如今住在莊子上,不知今年莊子收成可好?奶孃在那裡住得可舒心?這長途跋涉的來北疆,身子可還好?……”
瓏玥雜雜拉拉問了許多,皆是替裴元修問的。
她自是知道裴元修向來話少,只對著自己時話才會多上一些。對其他人,哪怕心裡惦記,也只悶在心中。更何況,他堂堂一個大男人也不便問出這許多話來,不然就是碎嘴子了。
裴元修望向瓏玥回她淡淡一笑,大有些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
劉媽媽雖老實,卻也是個明白人,見王爺、王妃這般言行,哪裡是自家那愚蠢的閨女所言那般,這分明是相敬相愛、舉案齊眉啊!
她規規矩矩一一作答,而後又道:“本來得了信兒,知曉秀兒跑到北疆來討擾王爺就想動身來接她回去,可是沒兩日就趕上了農忙,只好待莊子上的糧食都收了,一切打理妥帖了方才過來,可是老嫗這身子骨也不得力,路上行的慢,如今才到了府上。”
劉媽媽說罷,自繡墩上站起來,福身,再道:“老嫗代那不孝女給王爺、王妃賠罪了,這幾日便帶了回京裡去!”
“娘,我不……”劉秀兒一聽,忙接話。
“你閉嘴,這裡哪是你講話的地方!”劉媽媽小聲喝斷她的話。
“嗯……”裴元修聽聞奶孃如此說,望向瓏玥。
瓏玥會意,道:“此時已是天寒地凍的,上了年紀身子骨不好,不若待開了春,天暖了再走罷!留在王府裡過個年,媽媽奶過王爺,王爺自是將您當親人看待的!”
話音落,瓏玥便感覺自己的衣袖一緊,抬鳳眸正對上裴元修感激的眼神,回以一笑。
待裴元修與瓏玥離開,劉媽媽戳著閨女的腦門子道:“你這個蠢笨的丫頭,哪隻眼睛看到王妃軟弱,懼怕王爺?”她分明看到王爺處處看王妃眼色行事!只是這公主王妃善解人意,給王爺面子罷了!
想到這裡,劉媽媽心中又隱隱的有些心疼,娶了如此身份尊貴的王妃,王爺的日子不好過啊!
既然留了劉媽媽一家於王府中過節,冬衣甚的自然也要找了裁縫來制新衣。本來劉秀兒的冬衣之前已送了過去,如今沾了自家老孃的光,又跟著做了兩身。
北疆比京裡要冷上許多,瓏玥本就懼寒,早早的就燒起了地龍。
寒風凜凜的,裴元修心疼她,也不叫她往外院書房送茶點吃食了。瓏玥也樂得窩在暖閣裡,打理一下王府中鎖事,再與浣玉幾人逗逗悶子,扯扯閒話,繡繡帕子、荷包甚的,這一天過得也極快。
以往有瓏玥往外院書房送茶點,裴元修的午膳便在外院與先生們一同用了,如今倒是每膳必回碧蒼院了。
先生們笑王爺離不開媳婦,卻也不敢明說。
轉眼就到了臘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