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且憐。
藍瑛的身量本就高挑,縱是袍服包裹,也掩不住的傲人身姿。面容生得雖嬌美,氣質卻是冷冽得很,有若秋菊冬梅,令人不敢相近。關天是原覺得她性子頗烈,很懂得取捨,是個聰明人,除此便再無印象。此時看來,心下沒由來的一蕩,暗歎道:“原來她也是個美人兒,以前我怎麼就沒有發覺呢?”微微一起手,高聲道:“原來是藍道友。一日之內兩度相見,我們倒是有緣得很呀!”
藍瑛臉色不但若冰,就連眼神也是盡透著森寒之味,她道:“確實有緣。我左思右想,實在記不得曾經見過道友,也不曾聽說青城山有位道號天寧的修士,是以特來求證一二!”
說是求證,其實就是懷疑他別有用心。這話關天養倒是聽得出來的。見山野茫茫,四下無人,關天養非但不像先前那般惶怯,反而氣勢陡長,哈哈笑道:“不知藍道友要如何求證?”
藍瑛見關天養與先前判若兩人,分明一怔,不得不慎重思量已經擬定好的‘求證方略’是否可行。但她個性素來強硬,絕不會因為關天養氣勢的迥異就作出改變,冷冷地一哼,“道友遠來是客,小女子忝為地主,自然不敢冒犯,只想請道友示以真實面目,一釋小女子心中之惑!”
關天養心下一震,暗道:“她怎麼看出我是偽裝的?這可奇了!”
藍瑛見他不說話,便知自己切中了要害,就道:“既是舊識,道友何吝坦誠相見?這可教小女子越發的想不透了!”語氣越發的咄咄逼人,絲毫不留餘地。
關天養也作了惱,嘿嘿一笑,“我倒是不明白了,藍道友為何要執意要說我未以真面目示人呢?”
藍瑛哈哈大笑道:“小女子入山修行一百五十餘年,本事雖沒學到多少,但眼光還是有幾分的。道友身無半分修為,卻自稱青城修士,這如何教人不疑?”
關天養暗道:“原來是這樣。我當這易容珠的偽裝有什麼破綻,被她看了出來呢。”當下也大笑笑道:“就我這點微薄修為,如何敢示之以人?”說著,將原力運轉,偽裝在真元在經脈內執行的跡象,身上頓時泛起五彩斑斕的毫光來,恍若天神降世一般,說不出的莊嚴壯麗。
藍瑛大驚,這五氣朝元之象非得具有五百年以上的修為,已經進入了分神境界的修士不能有。她不過一百五十年修為,結成金丹還不到一輪甲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分神境界的修行者相提並論。
“道友原來是前輩高人,倒是晚輩失禮了!”藍瑛長身一揖,語氣也較剛才柔和了許多,但心下的疑慮卻並沒有因此而打消。
關天養只當藍瑛真的被震住了,越發的得意,仰天長笑一聲,“前輩高人當不起。只要藍道友不說我是偽裝出來的心懷不軌者就是!”
藍瑛忙飛身下來,落到關天養近前三丈許處,又躬身一揖,“近日修行界風雲洶洶,師門尊長一再叮囑我等要小心門庭,對往來的陌生同道要多加註意,是以晚輩才會多有冒犯,還請前輩恕罪!”
關天養本想刁難她一番的,但想到自己一身的麻煩,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得好,就道:“你不過是儘自己本分,何罪之有?若無別的疑問,請容我就此別過了!”
藍瑛躬身道:“是,晚輩恭送前輩!”
關天養暗暗慶幸又糊弄過去了,微笑著點了點頭,邁步就走。
不想錯身之際,藍瑛竟然探手朝他臉上抓來,勁風之烈,好似鋼刀刮面,令關天養大吃一驚。好在他也是以速度見長的,即便是在倉促之間,也能從容應變!
藍瑛連攻了三招,見關天養並不還手,反而笑道:“前輩乃世外高人,何故太過吝嗇,不肯賜教晚輩幾招?”
關天養心下作怒,“我怕你受不起!”
“晚輩道行雖然淺薄,卻未必受不起前輩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