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桌案,一扭頭間,便看到了案頭正被硯臺壓放著的一紙書信。
工整的小篆書寫在潔白的紙上,宛如一件藝術品一樣,讓她不忍心去觸及。
湊近了紙張仔細看去,她此時很慶幸國安局給了她們最全面的教育,這才令得她看起繁體字來很是順眼。
紙上的字短短几句,簡明扼要——
衛萊,家母病重,催我速回。你一定在此等我,不論如何我都會回來等你!切記!勿念!
落款是:莫塵。
她將硯臺挪開,把那張紙拿在手裡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正視了一個事實——季莫塵走了!
他丫的居然走了!
衛萊暴怒,猛地將那紙揉成一團往窗外扔去,右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她實在沒有辦法想像為何只睡了一覺而已竟會發生這種變化,那個人不是才剛剛把自己從山路上追回嗎?為什麼她回來了,他卻走了?
忽就覺得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就像是海市蜃樓,看過、驚歎過,然後再伸手一碰,空無一物。
也許真就是夢吧!
恍惚著跌坐到椅子上,她一直都覺得季莫塵那個人可望不可及。你可以離著遠遠的去仰望他,卻永遠也沒有辦法將其拉到近前握在手裡。
山靈回來了
她承認自己曾經試圖沾染,可是人剛走近,報應就來了。
人只在她面前親近一瞬,又馬上飄了開去,甚至比之前飄得還遠。
突然起身,懵懂地衝到屋外,急急地將剛剛扔出去的那團紙又撿了起來。
展開、撫平,再疊好放入懷中。
這好像是那個叫做季莫塵的人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的唯一證據,她得留著,如果有一天記憶的洪荒要殘酷的將這一段歲月抹去,至少她還可以靠著它把季莫塵想起。
不過……
衛萊長吐了一口氣,好像事情還沒到最壞的時候,他不是說回家看母親麼?還讓自己在這兒等他!
OMG!
她什麼時候變得文藝了?
故事還沒到結局,怎麼就傷感起來?
肚子又傳來“咕嚕”一聲,她決定先祭祭五臟廟。
於是衝到廚房,想要化悲憤為食量。
學著山靈平時的樣子,很是像樣地想要填灶生火。可是忙活半天,幹煙到是布了滿屋,火卻一點兒也沒有生起來。
站直身子,看著那怎麼也不見著的灶臺,衛萊表示很生氣。
忽聽得廚房外頭有腳步聲,還不等她回頭去看,就聽見山靈的聲音一下子炸了起來——
“呀!主人!”
她心頭狂喜,雖然知道小丫頭可能是把穿著這身衣服的自己當成是季莫塵了,但她還是高興,至少這裡還有山靈在,只要還有山靈,這個山間小築就會變得真實起來。
衛萊回過頭,半眯了眼,笑意盈盈地瞅著急跑進來的小丫頭,逗她道:
“慢點兒跑,老子對女人沒興趣,可別撲到老子身上!”
“你——”山靈站住腳,一眼瞧見這個站在濃煙滾滾的廚房裡的人並不是季莫塵,而是衛萊。“你怎麼穿著主人的衣裳?”小丫頭不幹了,“姓衛的!你有病吧你!好好兒的幹啥穿著主人的衣裳?哎呀!”又看到下襬處被她剪壞的地方,山靈心疼了,“這料子很貴的,你怎麼就給剪了?這是主人最喜歡的一套,哎呀你……你……主人!主人!”
有官兵
小丫頭一邊大叫著一邊就要往外跑去,衛萊正準備叫住她告訴她季莫塵留書離開的事。
可是嘴剛張開話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聽見山靈“啊”地又是一聲驚呼,然後身形極快地閃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