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治久安。你是鉞人的皇后,是造反頭子。”
她哎喲一聲,捂住了額頭,“我是溫文爾雅且有書卷氣的皇后,才不是造反頭子!”
他面對著陽光,笑起來,白潔的牙齒泛著微微的品色。她的手在他掌中,拇指在那片細滑的面板上慢慢揉搓,感覺四周圍都是蜜,一點一點漫上來,淹沒他。他眺望遠方,曼聲說:“我早就愛上這座城了,因為城裡有個你。倘若和親的不是你,我可能會把綏使驅逐出去。南征依舊不可避免,攻進城後就去找你,搶你做我的皇后。”
她怨懟看他,“如果我嫁人了呢?”
“你不會有機會嫁人的。”他怡然笑道,“誰敢娶你,我就殺了誰。”
她嘟起嘴嘀咕,“簡直和崇帝一樣。”
他說不一樣,“崇帝搶奪有夫之婦,我不是。我愛上一個人,許她白頭,絕對忠貞不二。你告訴我,同我在一起,你高興麼?”
她停下步子與他面對面站著,垂下眼睫,嘴角卻上揚,“雖然你幼稚無聊,但我還是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因為看見你,我時不時有種自己很聰明的感覺。”
他斜起眼腹誹,她一直仗著自己戀愛經驗豐富,從各方面鄙視他。不過他雖然不服氣,也無可奈何。自己在女人堆裡確實不受歡迎,大多數逢迎他,不過是畏懼他的權勢罷了。
他自己開解自己,“沒關係,朕會定國安邦,有帝王之才,這就夠了。”
她沒說話,衝他笑了笑,他有點不高興,“你笑什麼?”
她不理他,“我笑一笑你都要管?”
她提裙過了嘉定門,他還在後面不依不饒。突然發現已經到了選德殿外,便緘默下來,一本正經的樣子,外人面前還是極有威儀的。
他送她到殿前,示意班直開門,自己負手立在廊下等她。她入殿內,郭太后聽見聲響便出來了,經過十幾日的心驚膽戰,有些動靜就惶惶的,看見她才鬆懈下來。
她迎上前,叫了聲孃孃。郭太后訕訕的,兩天沒有好好梳妝了,一縷發落下來,搭在臉頰旁。看見她反倒往後退了半步,“你如何來了?”
現在的局面實在有些尷尬,她當初是令穠華刺殺殷重元的,結果他兩個生了情。先前推說孩子不是殷重元的,後來胭脂廊上那一幕,不用說也已經知道了,崔竹筳只是個藉口,恐怕還是擔心他們劫持她威脅殷重元。成王敗寇,國破了,落到敵人手上,是死是活全看天意。只是她不明白,穠華還回建安來幹什麼。既然殷重元那麼愛惜她,她懷著身子,為什麼還要赴這個險?
“你恨孃孃吧?”她悽惻道,“今日來,是送孃孃最後一程麼?我知道自己拋夫棄女,對不起你和你爹爹,你恨我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五哥……他畢竟是你弟弟。他才十六歲,你好歹周全,保他性命。”
她悽惶的樣子很可憐,穠華扶她在榻上坐下,寬解道:“孃孃別說這種話,鉞軍還未攻入建安時,我就同官家求過情,請他留孃孃與五哥性命。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咱們是親生骨肉,弄得這樣,我心裡很不好受。我適才問官家怎麼處置,官家說要帶你們回汴梁。建安以後是都護府,命將軍鎮守,京都還在汴梁。我是要隨他回去的,孃孃和五哥也一同前往,有我在,總不會吃虧的。天家親情淡漠,如今不再有皇權爭鬥了,就做普通人,過尋常日子,可好?我有了身孕,也需要孃孃在身邊,將來臨盆,孃孃好看護我。”
郭太后有些意外,“以往種種,都不計較了麼?”
怎麼計較呢,要計較,恐怕只有逼死他們了。她搖頭說:“本沒有太大的仇怨,只是可惜了爹爹。不過人的命數是註定的,如果孃孃不進宮,我也不會去汴梁聯姻,也就不會遇見官家。我以前任性,胡作非為,沒想到誤打誤撞遇見了好姻緣。雖然綏國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