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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婢子只是個卑微的宮人,無福得見。”

她微微一嘆,知道不該再多言了,便問阿茸,“你今年多大了?”

阿茸眨著眼說:“婢子今年十五,就算年滿十八,聖人也不能遣我出宮。我六歲便進中瓦子伺候聖人,宮外已經沒有家人了。”

倒是一副賴定的模樣,穠華垂著眼慢吞吞說:“年紀不小了,應當找門良配嫁出去。我曾聽過有個宮人在落葉上題詩,順水飄到宮外被朝中官員拾得,成就了一段姻緣,若能落在你身上多好。”

阿茸笑道:“這樣文縐縐的事我做不了,題詩我也不會,將來就等著聖人替我做主吧!”

徐尚宮乘興打了兩句岔,復領冊子辦事去了。春渥從外間進來,端了幾樣時興的點心,什麼水晶皂兒、黃冷糰子,擺在她面前,“晚間又沒吃飯,眼下進一點兒罷!”

她搖搖頭,仍舊盤弄她的茅草房子。隔了會兒才想起來,“我聽太后說官家愛吃甜食,娘替我準備準備,我給官家送去。”

時候已經不早了,天色將暮,想必他的政務也辦得差不多了。自那天后,又有好幾日沒有見到他。可能彼此都覺得難堪吧,就這麼不來不去倒也好,可她終歸是皇后,不說禁中娘子們,太后那裡盯得也緊,長此以往終不免落得一身罪過。梁貴妃跑得勤,自己太懶散了不像話,藉著送點心走一遭,也算盡心了。

春渥聽了很高興,忙命阿茸去準備,又上來替她抿頭換衣裳,低聲囑咐:“去和官家示好,兩個人和和氣氣的。上次你親他一下,他想是不好意思了,這陣子都沒來看你。一國之君終究也是男人,官家從來沒有御幸過後宮,這上頭恐怕不比你老道。你再不主動,推來推去情義就淡了。若讓貴妃捷足先登,那情況可大不妙。”她尷尬地笑了笑,“男人和女人一樣,總會對第一個親近的人另眼相看。你是皇后,豈能落了下乘?古來多少不受寵的皇后悽慘收場,你要引以為戒。”

春渥說的是大白話,可正經商討這個實在叫人難為情。她捂著臉說:“我知道了,別再說了,羞人答答的。”

“那今晚就留宿柔儀殿罷。”她替她整了整衣襟,“官家不是曾問你何時能進幸麼,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罷!”

她飛紅了臉,嗔道:“我就不該把話全告訴你,叫你來恥笑我。”

春渥打趣道:“我可不敢,聖人面前賣弄,不要命了麼!我還不是為你,見你這麼艱難,我心裡疼得厲害。”

穠華被她說得有些傷感,低頭道:“娘,我把你和阿茸帶到大鉞來,是我做錯了。今天宮中要放人出去,我想讓你帶著阿茸回綏國去。阿茸沒有家人,你有。你替我安頓她,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讓她太太平平過一生。”

春渥卻搖頭,“多虧當初你爹爹的救助,如今我家裡的人過得很好,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比起他們來,我更舍不下你。你若嫁了個普通人,過上平凡幸福的日子,我就可以回去與他們團聚了。可是你這樣叫我牽腸掛肚,我怎麼把你扔在大內,讓你沒有一個知心的人?”她在她肩上攏了攏,“你要是真想讓我和阿茸回綏國,就先生個太子出來吧!孩子落了地,我們即刻便走。”

她簡直哭笑不得,搪塞道:“我記在心裡了,這就去柔儀殿自薦枕蓆。就算官家把我丟出來,我也死皮賴臉不走,可好?”說著抿嘴笑著,一路往福寧宮去了。

近來天愈發熱了,太陽下山後仍是蟬鳴陣陣。青石板經過一天的炙烤,踏上去後熱氣從腳底心直竄上來。風裡帶著熱浪,從慶寧宮到福寧宮,路雖不遠,也走得滿身黏膩。

押班在簷下和小黃門說話,御前當值的都練就了眼觀六路的本事,瞥見有人進來,定睛一看是皇后,忙上前揖手行禮。她點了點頭,“錄景,官家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