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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組打了幾隻野兔子回來,他們並沒有避著人,就那麼拎著死兔子一路走過,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演員都會忍不住感嘆兩聲,心軟一點的說聲“可憐”“可惜”,心志堅定一點的便對晚上的烤兔肉各種期待。
安奇一看到兔子,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他家境不錯從小吃慣了山珍海味,對兔子肉自然不陌生,於是,他還很有同伴愛的拉了拉小淨塵,指著那即將變成美味佳餚的材料道,“看,兔子!”
小淨塵在山上是養過兔子的,她熱愛森林裡的一切,無論是純良的兔子,還是愛搗亂的猴子甚至是兇猛的野獸,都是她的朋友,所以一聽見有兔子,她立刻轉頭望了過去,血淋淋的兔子毫無預兆的闖入她的視線,笑容凝結在她的臉上!!
為了遷就小淨塵的佛性,過年的時候,白奶奶處理雞鴨魚都是避開她的,所以,小淨塵完全沒有見過這種動物非自然死亡的場面那鮮血淋漓的樣子狠狠撞擊著小淨塵脆弱幼小的心靈。
小兔子明顯還木有完全死透,小爪子微微的抽搐著,粉嫩嫩的三瓣嘴往外冒著血絲殷紅的血液從脖子上的傷口處汩汩往外冒,浸染著暗灰色的皮毛,兔子眼黯淡的睜著,空洞而沒有生機,卻彷彿正在無聲的控訴著人類的殘忍無情。
小淨塵靜靜的看著小兔子,呆滯了近十秒鐘,她突然仰頭張嘴,“哇啊——”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傢伙力氣大肺活量更大哭聲一起那絕對是震天響整個片場的人都能聽見,就連鐵鷹導演都嚇了一跳忙不迭的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小淨塵根本不理他只是下意識的找爸爸,大顆大顆的眼淚湧出眼眶沖刷著臉頰,捲翹的睫毛溼漉漉的黏在一起,哭得聲嘶力竭撕心裂肺,白希景從臨時搭建的洗手間出來,老遠就聽見那熟悉的哭聲,傻爸爸的心立刻慌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回來,小淨塵立馬朝他張開手臂。
白希景根本沒心情追問是怎麼回事,當即伸手將小淨塵抱起來,小淨塵摟著傻爸爸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落,小淨塵的哭聲完全是一種情感的宣洩,恐懼、害怕、心惶等等負面情緒糾纏在一起,有一種穿透靈魂的感染力,讓人莫名的就跟著一起心酸難受。
白希景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哄著她,眼角餘光一掃就瞅見地上那幾只死兔子,他目光一凜,冷冷的眼刀朝著鐵鷹片了過去,這位土匪頭子似的導演心裡驀的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後背驚出一層冷汗,有那麼一剎那,他甚至從白希景的眼神中感受到了陰冷的殺氣——他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這一認知讓鐵鷹的心直接漏跳了半拍,可是仔細看過去,白希景鏡片背後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靜,根本沒有任何陰霾···,難道剛剛的冷意只是自己的幻覺??
鐵鷹不安的摸了摸額頭的冷汗,道,“這孩子是怎麼了??”
白希景面無表情的掃了道具師一眼,然後衝著鐵鷹道,“如果你們再敢拿這種血淋淋的東西嚇她,我們立刻離開,小小的違約金我還受得起,只是耽誤了拍攝進度不知道你受不受得起。”
鐵鷹的臉色當下就綠了,這是威脅啊有木有,紅果果的威脅啊~!
要是小淨塵這個時候走了,不但前面拍攝的鏡頭全部作廢,他還得重新找演員,重新弄場地,浪費那麼多膠捲那麼多場地租金不說,主要是時間他們耽誤不起啊摔~!
鐵鷹立刻擠出一個疑似善意的笑,聲音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但配上那張土匪臉真是說不出的扭曲,“是我考慮不周,抱歉抱歉,那個……,要不今天你們就休息,我們明天再接著拍?”
白希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抱著小淨塵轉身就走,連一個擬聲詞都欠奉。